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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妈妈并不爱我们。

小时候，我曾问过她——

「妈妈，你爱我吗？」

她的笑容一如往日的温和:「当然爱。」

「那你爱爸爸吗？」

她晃了晃神，但也只是一瞬。

「当然。」

「真的吗？」

我锲而不舍。

妈妈没有理会我，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

我十八岁那年，妈妈重病。

她在临死前，奄奄一息地跟我说了她最后的愿望。

她让我在她死后，把她葬在她一个朋友的墓边，并在碑上刻上“xx之友”的字样。

我爸爸家是一个世家，有自己的家族墓园，所以绕是我，也觉得这个遗愿荒诞无比。

果然，爸爸他们并不同意。

最后，他们还是把妈妈葬在了家族墓园中，但墓碑上如她所愿地刻上了那一排小字。

紧跟在“xx之妻”“xx之母”的后面。

我立在墓碑前，回顾妈妈的一生，这才恍然想起——

这好像是妈妈第一次向我和爸爸提要求。

出于好奇，我还是去了妈妈口中所说的那个朋友的墓碑前，我带了一束小白花。

那个墓碑前，同样也刻了“xx之友”的字样，前面是我妈妈的名字。

后来，我整理妈妈的遗物，在一个大箱子的最底部翻出了一个笔记本。

上面布满灰尘，像是被人遗忘在了记忆的最深处，不曾打开过。

我好奇地打开，一页一页地翻看。

纸页已经泛黄，与其说是笔记本，到不如说是草稿本。

上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课堂笔记，验算，无聊时画的小动物...

还有她和同桌传的“小纸条”。

「今天食堂的饭好难吃哦。」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买了巧克力，下课给你。」

「你数学怎么又考了140，你脑子里是不是只装的下方程式啊？」

「不是啊，还有你。」

我翻看着，像是在偷窥一个少年少女的心事。

我偷偷笑，原来一向温柔冷淡的妈妈也会有这样情窦初开的时光。

翻到最后一页，我的目光凝住。

「下课的时候李想在玩那个什么花型人格，你觉得我是什么？」

「我觉得你是玫瑰。」

「巧了，我也觉得你是玫瑰。」

「可世俗不会允许两朵玫瑰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