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夏日的冰饮,浮于表面的是冰,底层则是这杯饮品的味觉核心。糖、果肉、或是其他各异的添加品,一同沉淀在饮品的下端,等着人来挖掘。我用力将吸管插入,开始啜饮这份饮品。
如果我说在我品鉴它的时候,我心中思考的是星河宇宙,恐怕要引人笑话了。但事实就是如此。宇宙的表面浮溢的,是一切甜得发腻的东西。但在那之下,倘若你把目光从那些亮眼的表象上移开,凝视位于你眼前的、暗沉的、飘乎虚无的空气——
你会看到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冰冷核心。
不论外观多么绚烂美丽,它都是冰,是最纯粹的冷却物质。它不会因为你的情感而起伏变化,也不会受任何诱惑和蛊惑。只有真正地触及这个本源,才能明白它的意义所在。
在饮料之中,你永远无法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冰淇淋,即便你喝过世界上最好的巧克力汁,吃过最香醇的蜂蜜,也依旧会渴望这种味道的冰淇淋。当然,我不是指冰块,也不是指冰淇淋的味道,而是冰块里所蕴含的独特的灵魂与味道,这才是我想说的重点。
“它的名字叫做‘梦幻’。”
……
在我们的大学宿舍里,室友曾经给我讲过关于这个“梦幻”的故事:一年级的时候,我的室友跟随父母去参加一次酒宴,结束后被带回家住了几天。那时我刚转校来,对于很多事都充满好奇,于是趁室友睡觉,偷溜出门玩儿。在夜店里,我见识到了许多新鲜事物。
比如在舞池里跳舞的女孩们,她们可以把头低垂到肩膀上;又比如在吧台上调制鸡尾酒的男子,他们身体柔韧性极佳,手腕轻抖,便可以让酒瓶倾斜,流淌而下,再接着他们便利落地用左臂托起高脚杯,送往嘴边。这样的动作,简直酷毙了。而且这还不是一个两个,整间酒吧里全都是这样帅哥靓女。当然,在我们这座城市,帅哥靓女并不缺乏,更多的还是那种长相普通却拥有强大魅力的男子,他们总喜欢站在一个角落里喝酒,或是和别人谈天说地,偶尔会露出一丝坏笑。
他们是这里最耀眼的存在。
我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在某段时期,我甚至觉得,这群人才应该算作爱情。虽然这种想法很荒谬,但每个少女都曾经憧憬过。那时我还小,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代表什么。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人——
“喂!那边的女生,我可以坐这儿吗?”一个男生突然闯入到我的视线里,他戴着黑框眼镜,皮肤苍白,穿着衬衫和牛仔裤,背着书包,像极了一个高三学习的大龄学霸。
我愣了片刻,点了点头。
那个男生在我对面坐下,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敲打起来。他的侧颜非常英俊,脸颊瘦削而棱角分明,显示出他成熟稳健的风度。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来问我:“你是哪班的?”
“我是四十二班的,叶晓彤。”我答。
他微笑了一下,似乎对我有印象:“哦,我听老师提过你。你今年刚毕业吧?”
“嗯,我今年刚毕业呢。”
“毕业后准备做什么工作?”
“我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具体安排,先休息几年再说。”
“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