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缨散着一席黑发,乌睫轻颤。月下,只着一身单薄寝衣,衣料铺洒在屋顶瓦片上。
看似孤单虚弱的背影,在这风声萧萧的月圆之夜,却会让人感到一股镇定自若之感。
风在不经意间拂开衣领,隐约可见白皙而有力的薄薄腹肌和女性曲线。
她眉目沉着,多年前的少年意气如今已成了肉眼可见的凌厉与威慑。
皇室那边越发盯得紧了。
长发飘扬,她再次轻抿一口酒,悠悠轻叹。
因为喝酒而身体发热,脖颈靠近锁骨处那块刺青图腾再次出现了。
她摸上那块图腾,眼神复杂。
“师父,好疼…好疼啊!”云缨隐忍道,生生的入肉刺刻让她感到疼痛蔓延全身,强忍着泪水。
一个男子按住云缨,眼神复杂,但却坚定地说道,“云缨!忍住!只有忍住才能保住你!是我们!是我们害了你!让你不得不入了这局!忍住!”
旁边一个身着亮色干练服饰的美妇人擦了擦云缨额角的汗水,“好孩子,忍住!”语气哽咽。
云缨眼神恍惚,她结束这段回忆,看向这片院子,又想起了那场屠杀。
院里的守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那天,却都只剩下了尸体。
她被藏在密道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一片喧闹的呼喊、求救以及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许氏一族满门遭灭。
她听见外面没有打斗的声音,出来时泪水模糊了视线,已是尸山血海,无一人幸存。
而摸金符也不知所踪。
她只好用幼小的身躯将一个个尸体运到后山好生安葬。
曾经在皇权庇佑下的偌大许氏一夜之间倾覆。
云缨眼神定定,而后收回视线。
如今想来,当时现场尸体里并无许攸之的尸体。这摸金一派也算后继有人,不算绝迹。
她的心里有挥之不去的愧疚,一直想找到许家后裔许攸之,在边关多年也未曾放弃寻找。
只是…云缨再度轻叹。
如今回到长安,再度被牵扯入局,如何掩人耳目寻找许攸之成了一件难事。
她是万不想惨遭灭门的许氏留下的唯一子嗣又被卷入这场政局泥潭的。
不过…云缨看向月色,见时机已到,穿上外衣,拿起长枪,在林木间如履平地,脚法轻盈地赶赴苏无名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