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脖颈垂着,上头一道黑色格外刺眼。他攥了攥拳头,一双星眸黯淡无光,晓得今日恐怕棋输一着,要栽下一跤。
不忿涌上心头,他不得不痛骂从未给自己一丝甜头的老天,究竟是因何缘由,他总被如此对待?
往日秦楼之事历历在目,再入秦烨手,翻身?谁道是否会有那么一日。
氛围紧绷着,双方都面前似乎隔了道楚河汉界,黎簇的沉默并未给当下带来轻松,反倒是无尽的蠢蠢欲动迅速蔓延,仿佛给透亮的天色蒙上一层灰朦的霾,使人压抑。
“很难抉择么?还是...怀念这滋味?”周漾于黎簇眼前轻笑道,即使少年低垂头颅,可那份脆弱撞进眼底,着实有趣。
他面容惬意,看起来并不急迫。可话音落下,难堪的成了黎簇。
“黎簇!”
少年摇摇欲垂,吴邪眼疾手快连忙去扶。
怀里人有些痛苦地扒着那道束缚在纤细脖颈上的枷锁,脸色涨得通红,他甚至听得到少年齿缝间偶尔溢出的几声呻吟,还有臼齿相互摩擦的声音。
他为什么会被这般对待?
吴邪眼中闪过几丝无措,家境富裕、受人保护的天真小少爷从未见识过这般险恶的人世间。
“我去!这是什么招式?乖乖,秦楼这鬼地方到底什么祖宗开的?头顶上还有法吗?还拿人当人看吗?”
王胖子见了眼前这出儿可谓目瞪口呆,脑袋里头搜刮了一遍愣是没寻思着一丁点有关那鬼地方的记忆。
得,看来胖爷这身价还不够格。
也的亏不够格,王胖子咋嘛咋嘛嘴,甚至有点庆幸。
“我不管你们何方势力,难道都不把律法放在眼里吗?他是人!不是任你们宰割的物件!”
吴邪心下别扭的紧,他原不是那信奉万物可怜、生者勿伤的善人,可不知为何对上少年的事总显得义愤填膺,活活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连自己都有些搞不懂。
或许是因为那只紧紧攥着衣袖布料的手吧,这般年轻的少年合该生活在象牙塔中,伙伴围着,亲人相爱,一如当年的自己。
无论哪条道路,都不该成为如今的样子。
狼狈、无依无靠、任人宰割。
自谈崩那刻起,张起灵手中古刀便露了几分寒意,身份未明朗前,他绝不允许一个汪家人活着离开视线。
“杭州吴山居的老板,老九门第五门吴家的小三爷?”周漾嘲讽吴邪的天真,瞧见对方异样的神色,扬眉又言:“报警之前最好问问你的二叔,叫他掂量掂量你们吴家的家底还剩多少。”
吴邪哑火,明明吴家早就洗白,老九门的称呼也已成为过去式,一个陌生人怎么会对自己家里的事这么清楚?
“怎么样?你看起来很享受这种感觉。”周漾挑眉侧目,看着站不直身子靠在人怀里的黎簇一副活不成的病秧子样,真是可怜的紧,倒叫人瞧得心痒。
“大潘,你耳朵尖,仔细听听。胖爷我怎么觉着嗡嗡的?”
这气氛着实不太好,王胖子扣了扣耳朵,终究还是没忍住。
因着刚才针锋相对,没空出精力关注外界的事,经胖子这么一提醒吴邪也仔细听了听。
嗡嗡的动静越来越大,听的人头皮发麻。远处天边突兀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东西,吴邪心凉了半截,眼睛瞬间瞪得超大,“不好!是尸蟞王!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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