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枝醒来时,周围是一片纯白,鼻尖上萦绕着一股消毒水味,这是医院里,他的身体还是太弱了。他想从床上起来,刚掀开被子,就听见了景懿透着些疲惫的声音,有些低沉,声线也略显沙哑:“醒了?怎么不多睡会?”明显带着关切的意味。许言枝又想到昨天的事,眼眶一红,眼泪就已经摇摇欲坠了,景懿见他这副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水要来安慰他。
“哥,不是我的错,我,我没有招惹他们,真的,你,你相信我的,对吗……”许言枝在他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景懿心疼地抱住他,想使劲些又怕压着伤口,他轻声说着:“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啊,无论什么时候。”仅短短的一句话,却让许言枝哭得更凶了,过了好半天,他才止住眼泪和抽泣,乖乖地躺在景懿怀里,只是眼角依旧留着点水珠,眼眶还有点泛红。
过了会儿,他才想起来问道:“哥,我爸妈呢,他们没来吗?”景懿又是一阵心疼,说:“他们没来,不过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们。”许言枝眼里有些失落,很快有被隐了下去,可景懿还是看见了,他说:“没事,有我陪着你。”
等到景懿小心翼翼的问起是谁欺负了他,许言枝却一直不说话,把头转过去,看着窗外的风景。在有些事情上他还是很执着的。景懿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沉了脸说:“我会查清楚的。”许言枝却突然说话了:“不要去。”这回换成景懿不说话了,他不喜欢许言枝太过心软,任人欺负还不知道还手。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景懿拉下脸来,道:“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说完他转身出了病房。
许言枝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能劝了,劝他下手轻点。景懿出去了好久。后来景叔叔和张阿姨也来了,张阿姨拉住他的手,一个劲的关心着,景叔叔打开饭盒,正要喂给他,却被拦住了。“叔叔,我自己能吃,不用麻烦您了。”许言枝笑着接过饭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简简单单的粥却做的让人很有食欲。
张阿姨说:“这粥啊,可是小景亲手做的,要是嫌不好吃,就扔掉,阿姨重新给你做一碗!”不愧是亲妈。许言枝连忙说:“当然不会嫌弃,哥亲手做的,肯定不会差。”他还护住了饭盒,生怕被别人抢走。
只是……他为什么不自己送来呢?
毕竟伤得也不是很严重,许言枝下午就坚持要回家了,他多希望爸妈能够在家里啊,就算不是为了他而回来,让他见一面也好。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关上门后,许言枝靠在门上望着这了无生气的屋子,就像个没有尽头的噩梦。他觉得身上每一个伤口都在无声地崩裂这,疼的不得了。许言枝的身体顺着门板滑下来,颓然地坐在地上,他觉得真的好疼啊,可是妈妈不会像以前一样赶来安慰他了。
突然他听到一阵敲门声,这才清醒过来,发现那些疼痛都只是幻觉而已,从猫眼望去,是景煜来看他了。许言枝打开门,景煜先是愣了一下,借着走廊的灯光看清他后,责问似的地说:“怎么不开灯?又一个人悄悄哭了,你……”他话还没说完许言枝已经抱住了他,他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委屈,“哥,为什么爸妈都不来看我一眼,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景煜也伸手抱住了他,说:“怎么会不要你了呢,你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更何况,你还有我们。”许言枝抬头,道:“我们?”景煜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是啊,我,还有你叔叔阿姨,我们不是都在吗?怎么会让你一个人。”
他帮许言枝把灯打开,随着刺眼的灯光亮起来,许言枝也看清了景煜的脸,上面有一处伤,好像是刚刚才结了层痂,还有些血色。许言枝问:“你又跟人打架了?”景煜笑了笑说:“我不是说了吗,这事不会就这样完了,那龟孙已经被我打得跪地求饶,差不多也该进一趟医院了。”看他表面说的轻松,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许言枝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下手轻点的事。
他还在愣神的时候,冷不丁觉得脸上被抹了东西,原来是奶油。他望向桌上,那里摆着的事他上个星期跟景煜说过的,他很想吃的草莓蛋糕。景煜对他说:“想什么呢?这么专心。”没等他回答就先把他拉到桌边。许言枝切蛋糕时,顺便也在手上蹭了些,趁着景煜不备,也给他抹了些在脸上。
二人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就困了,倒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
许言枝正要睡着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起身来拉着景煜去上药,尽管他说“这点小伤没什么”。很小心地为他处理好伤口后俩人才重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