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湘十一岁这年,时代变迁,林家落魄,生意做不起来,林铁根私自贩卖了房子和田地,私自给了林金童,导致林家的三个女儿不待见他,纷纷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没办法林铁根夫妇只好带着小湘坐了一夜的绿皮火车去投奔了她父亲林金童,这天林金童带着郭翠湖来车站接南湘,
林金童看着许久不久见的女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憋了半天看着南湘说了一句:“小湘,想我吗,我是爸爸。这是翠湖姨,你得叫她妈妈,”林金童想伸手去抱南湘
南湘抬头看了一眼芮念娇,芮念娇点点头:“去吧小湘,那是你爸爸。”
南湘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上前嘴里嘟囔了一句:“她才不是我妈妈,我有妈妈。”
“算了,不叫就不叫吧,我有儿子,还用得着她叫我。爸妈,我们回家吧。”郭翠湖白了南湘一眼,
林金童带着林铁根夫妇回了自己的家,在大城市打拼了几年,也没见林金童有什么出息,居然还要租房子住,给林铁根也租了一件,又破又小的房子
“爸妈,委屈你们带着小湘,先住在这里吧,等之后我有钱了,在买大房子,过几天,我就去给小湘安排学校。”林金童看了一眼郭翠湖无奈的说。
“嗯,翠湖,佳轩呢,叫过来妈看看吧,也是好久没见了。”芮念娇看着郭翠湖小声的说,当年的泼辣不复存在。
“上学去了,南湘没事就过去吧,帮我照顾点林佳轩,我还得出去打麻将呢,”郭翠湖还是之前那副德行,不正经。
“哎,好,一会我就让小湘过去。”芮念娇点点头,
南湘自打来了林金童家,自己洗衣服,自己梳头,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南湘的性子沉稳了许多,或许是惧怕郭翠湖,或许是芮念娇说了句:“小湘,你得听你翠湖姨的话,才有学上,才能好好活,如今,你就是心里再不舒服,你也得忍着。”
南湘从小就聪明,学习也很用功,所以一直很不错,因为有林铁根夫妇在,郭翠湖行事也收敛了很多,至少没有当着林铁根夫妇的面打南湘,只是不愿意出钱给南湘读书罢了,
不过林铁根还是和以前一样,懒塌塌的也不愿意干活,家里都靠芮念娇出去打工,平时吃菜也都靠自己门口的那一小片地。
林金童一直在工厂里面干活,偶尔出去打点散工,这个夏天,林金童一直在海边挖蛤蜊,带回家之后,芮念娇帮忙把蛤蜊肉挖出来,之后拿出去卖,突然有一天,芮念娇晕倒了,正好被刚放学的南湘看见:“奶奶,你怎么了,奶奶!”
南湘急急忙忙的去工厂找林金童,将芮念娇送进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检查,芮念娇确定是肺癌晚期,还有肺积水,而且已经许久了,本就瘦弱的芮念娇,因为肺页积水,肚子都大了许多,不知道芮念娇是怎么坚持了许久不吭声的,一定是疼了好久好久,
“芮念娇家属,检查结果是肺癌晚期,你们治不治,现在已经是晚期了,治的话要准备20万,不过我们这边也没有治愈的把握哈,毕竟已经太久了,”医生说。
“治什么治,我哪有钱啊,没事不找我们,就带了那么一点点钱过来,带了个死丫头片子让我养,你那三个姐姐呢,一点点钱都不出吗,”郭翠湖扯着大嗓门就在医院门口叫唤,
“你安静点,吵什么吵,”医生白了一眼郭翠湖,
“要我出钱也不是不行,你把这死丫头片子送走,送给南锦屏去,她闺女她不养啊,”郭翠湖没好气的说用力推了一把南湘,把她推倒在地。
“小湘!你怎么这样,我和你妈当初卖房子卖地的钱可都是给了你们,你们怎么能不管不顾,连小湘也不想要,”林铁根开口,
“我说林铁根,你别在这开玩笑,就你给的那几个钱,够干什么的,我不用养孩子的吗,这样吧,要是要给你老婆治病,就把南湘给我送走,你们要是还想让我管南湘,就别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郭翠湖说完便走了,
“爸,不然就不治了吧,治愈的可能性又不高,轩轩还小,小湘也要养,所以…不如买点药把我妈带回家吧,”林金童说的不算,基本没有话语权。
“回家吧,铁根,这么多年,我也活够了,最后悔的就是跟你生了这个儿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锦屏,还有小湘,”芮念娇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金童,我们白养你了,”林铁根说,
林金童将芮念娇带回了家,每天都要抽肺页里面的积水,一抽就是一大盆,消炎针也要不间断的一直打,芮念娇光鲜亮丽了一辈子,最后的这段日子大概是最痛苦的日子,终于有一天,肺页已经抽不出来水,消炎针已经打不进去了,芮念娇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眼睛灰雾雾得,看不见东西了,
百般折腾,百般坚持,将死之前芮念娇过的也不是太舒服,甚至是难受,最后在遗憾中离世,体面了一辈子的人,最后死的这么狼狈,享年六十八岁。
芮念娇离世之后,郭翠湖像是暴露了本性,对南湘非打即骂,甚至拿着柳树枝子抽南湘,林铁根能做的也只有紧紧将南湘护在怀里,此时他是不是也曾后悔,没有把南湘交给南锦屏,
林金童每天每夜的工作,从不回家,自然也不知道郭翠湖做出的好事,自然也不知道,郭翠湖早就在外面找了野男人,
林金童不懈努力,终于买上了楼房,一家人搬到了楼上,郭翠湖嫌弃林铁根一把年纪,还脏兮兮的,不让林铁根跟他们同住,林铁根为了抚养南湘,只好去找了份工作,去洗澡堂子给人家捡拖鞋,吃喝拉撒都在洗澡堂里,定期将学费送给南湘,
郭翠湖三天两头的不回家,也不做饭,可怜南湘小小年纪,还要照顾弟弟,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奶奶去世之后,她便再也没笑过,也不爱说话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三年,南湘也上初中了,
虽然她聪明,而且启蒙晚,学校的好多东西,南湘都听不懂,对英语更是一窍不通,郭翠湖也不愿意给南湘补课,声称浪费钱,丫头片子,以后都要嫁出去呢。
林铁根没日没夜的上班,也终于病倒了,没有力气在工作,搬进了林金童家。
“你看看,你那死爹,病怏怏的,都是细菌,赶快让你姐给接走,烦死了。”郭翠湖没好气的说。
“那是我爸,你怎么说话的,他就愿意看电视,你电视也不愿意给他看,你怎么这样呢,当初嫁给我的时候不是说了会好好孝敬我爸妈吗。我妈还不是被你逼死了,现在还想气死我爸吗,”林金童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别闹了,吵什么吵,只愿你们愿意好好对待小湘,我这就去死去。”林铁根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厨房,将手放到案板上一刀砍了下去
林铁根割腕了,飞溅的血崩进了南湘的眼睛里,南湘的世界变成了血色,林铁根扑通一声躺在了床上,血流不止。
“爷爷,”南湘大声喊叫到,扑到了林铁根床边。
郭翠湖连忙带着儿子躲进了屋里
林金童缓了好一会,才上前,用纱布将林铁根的手包扎好,不在流血,林铁根也算捡回来了一条命。
林铁根因为失血过多,连坐起来的力气都不再有,每天都靠南湘喂饭,喂了多少,吐多少,根本吃不进去。
郭翠湖不愿意送林铁根去医院,任由他自生自灭。
有一天,林铁根特别精神,甚至还跟南湘说话了,林铁根掏了掏口袋,摸出了五块钱,放到了南湘手里:“小湘,今天放学给爷爷买点年糕回来,爷爷想吃,”
南湘接过钱,背上书包,说了句:“好”
南湘虽然不喜欢这个爷爷,但是林铁根的要求还是会尽量满足,一放学就往市场跑,给林铁根买年糕
南湘买完年糕回到家,林金童和郭翠湖正在大摆宴席,床上的林铁根不见了踪影。
“我爷呢。”南湘看着林金童问。
“你爷死了,都埋了。”郭翠湖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头也不抬地说。
“死了?那你们是在庆祝我爷死了吗。”南湘又问,
“小湘,坐下吃饭吧。”林金童拉了一下凳子,示意南湘坐下。
“吃什么吃,你们这两个没有人性的东西,我爷死了,你们还庆祝,”南湘上前,一把掀翻了桌子。
林铁根离世,享年七十一岁,
南湘自此祖父母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