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中总有那么几天的月亮残缺无整,这对于镇上的每个人来说都无疑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因为他们总算可以放松些,不用再整夜整夜听着狼鸣提心吊胆
太阳才刚刚挂上天空没多久,我们辛勤的女巫小姐就已经起床工作了。此时她正嘴里念叨着什么在仓库中翻箱倒柜:“灵芝,灵芝,灵芝...去哪了?”连续翻了几十个药罐无果后,句芒选择了放弃,看来她的确需要更加用心地注意药材的用量了。随便收拾了点出门必需品就动身前往冷血二娘的酒馆;她认为二娘应该会很乐意陪她一块去弄草药,毕竟某些特殊药材用来酿酒也是很香的
到了门口,句芒选择性无视了那块标有“未营业”的告示牌,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屋内很暗,只有吧台上一盏小小的煤油灯闪动着橘黄色的光。“嘿,二娘!有兴趣去一趟......话唠?”她发誓她能瞥见烛龙完全是因为他头上那一簇火苗在黑暗中太过显眼了而已,“今天起的倒挺早啊,你来这里干嘛?”烛龙悠哉悠哉单臂撑着吧台,抿了一口杯中物才开口:“本少爷来酒馆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还有那句话应该是本少爷问你才对。”
“大清早的你个话唠喝酒?真有你的!”句芒挑了张高凳在他身旁坐下,接下去刚刚没说完的话:“二娘,有兴趣和老娘去一趟那边的林子吗?如果你今天不打算上班的话。”老板娘停下正在擦拭玻璃杯的手,笑道:“好啊,不过我想你拉着我一起去绝对不止是采药。”只见对面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个物件在她眼前晃晃:“你猜对了。”想去一探究竟吗?那物件正是前些日子无心他们带回的羽毛
“嗯哼,没问题。但请稍等,我去把一清那只懒虫喊过来。”目送冷血朝无心家的方向跑远,守卫和女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绽开笑容;这两人,真是...情缘不浅啊
某个被冷血采取挠痒痒这种“暴力”手段从美梦中拖出来的一清小咪满脸幽怨地注视着对面几人,边打哈欠边抱怨:“你们几个,我知道药材对于女巫来说很重要。但也不用...哈...那么早吧?”那是他今早打的第六个哈欠。烛龙摸出他随身携带的怀表说:“太天真了小矮子,你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起那么晚啊?”...话说上午八点算晚的?咱的一清小朋友百思不得其解
把他从神游状态拽回现实的人是句芒,她不轻不重地拍上他的后背;接着一手勾着二娘一手拉着烛龙,“快点走啦!老娘的药铺可不能像你们一样随便放假...”
奇怪的是他们几人才踏进成片松树投下的阴影没几秒,一股寒意顺着脚尖爬到头顶
明明早就到了一年中最热的三伏天,可里面的气温却还是和初春没什么两样。未曾想这林子平时看着普普通通,不进不知道,这一进去真差点把他们冻个半死;尤其是烛龙,他感觉自己的关节处正在隐隐作痛。二娘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好冷”,虽表面看不出来,但其实她已经在心里质问了自己一百遍为什么没有把斗篷披上。“这里也太冷了,”烛龙试图把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抚平,“我们赶紧取完药回去吧!”
走在前面的句芒像是不怕冷似的一头扎进林子,左张右望地寻觅着草药的踪迹。“既然冷就少废话。”一清半睁着眼催了声落在后面的烛龙,“如果你愿意在这里冻成冰雕,那当我没说。”
“不是本少爷说你,”即使在那种地方烛龙的话唠本质也没有改,“上集市买的现成的不就好了嘛,非得跑来这里采...”他虽然嘴上那么讲,但手上还是非常细致地帮句芒挑捡着草药。“你个外行人不懂,新鲜材料提炼出来的药可比干货好多了。”她之后还向冷血征求了意见;得到后者肯定的回答后骄傲地甩了下尾巴
所需药材全部找齐,句芒摆手让经历了半个多时辰挑药累得蹲在地上的一清和烛龙先行回去,她与二娘还有点事。方才走了两步准备离开的一清扭头,些许诧异:“留在这么阴森的地方做什么?”烛龙已然知晓女孩们的目的;但他却实在不明白这片诡林有什么好待的
冷血走上前抽走句芒夹在指尖的黑羽,将它举在松针间透过来的丝缕光线下:“你觉得呢?”一清盯着那羽毛,瞬间明白过来。摄梦人纤细的玉指捻搓着那上面少量较为柔软的绒羽,抬起小臂轻轻搭在句芒肩上,凑到她耳边:“你很想把那种鸟录入图鉴吧。”撇嘴、勾唇一笑,“对吗?我可爱的句芒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