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暖给刘爷爷烧水的时候，发现老人家厨房里没有专门烧水的壶，只好把锅子洗干净了，装上水，在煤气灶上烧。
不光是这，厨房虽然很大，但是灶台上很乱，地面也很脏，看来是好长时间没有打扫了。
也不光是厨房，整个厅堂，包括老人的卧室，都有些脏乱。
据刘爷爷说，之前有个保姆，一直帮忙收拾，后来保姆家里出了状况，便辞职回乡下了。
自那以后，刘爷爷再没有雇过保姆，他一个人住，卫生也就疏于打理了。
杨易枫和暖暖面面相觑，看来得另外找个时间来帮帮老人家了——今天是太晚了。
暖暖侍奉老人洗了脸，洗过脚，躺在床上，并给老人把热水瓶和杯子放到卧室的桌子上，以方便他晚上随时饮用。
忙完这些，韩杨二人便要告辞离开了。
刘爷爷眼里含着泪花，很是不舍。
“两个娃娃，你们还会来吗？”
“爷爷，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再来的！”暖暖下保证道。
“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孤老头子！娃娃，你们觉得这像个家吗？”老人的眼泪出来了，“跟个坟墓差不多——”
暖暖和杨易枫终于明白，刘爷爷大晚上跑到坟场去找先父母说话的原因了。
二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爷爷——”暖暖的眼泪也要下来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孙女！我向爷爷保证，一定会经常来看您的！”
“嗯，嗯，我相信你！”老人握着暖暖的手，“以后，我又有孙女了！”
“还有孙子。”老人也看向杨易枫。
“嗯，爷爷，您放心，我们一定来看您！”
为了让老人安心，杨易枫取过老人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
他发现老人的手机里几乎没存几个号码，更难找到有亲戚感觉的电话。
“爷爷，这是我的号码。”他也下保证说，“有什么事，您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
韩暖、杨易枫又陪刘爷爷说了不少安慰的话，才帮他熄了灯，带上房门。
二人又将刘爷爷的大门关好，才肩并肩走进了无边的夜色。
暖暖沉浸在与刘爷爷分别的不舍里。
她在想，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先把爷爷的房间整理一下，再把卫生做一下，还要给他买个电炊壶，方便老人家冬天烧水……
杨易枫受到的情绪影响更重一些。
除了想到要帮刘爷爷打扫卫生、修热水器外，还想到了更长远的——自己有一天老了，可别活得像爷爷那样凄惶。
他偷偷看了韩暖一眼，觉得如果能够跟暖暖生活在一起，绝无可能活得像刘爷爷那样孤单。
刚才，他亲眼看到暖暖如何耐心地伺候爷爷洗脸洗脚，给他铺床抻被，不是充满了爱心，内心里满是柔情的人，根本做不到。
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个柔情的女孩——苏莞，觉得苏莞应该可以做得和暖暖一样好。
他忍不住又悄悄地看着她。
突然觉得暖暖就是苏莞，或者说苏莞很像暖暖……两个女孩的影像，在他眼前交相重叠。
这不禁让他有些心慌意乱，感到十分惭愧——此时此刻，他怎么可以想到另一个女孩？
“易枫。”暖暖偏过头看着他。
“呃？”
“你刚才是在偷看我吗？”她突然问。
“呃，没有啊！”他慌乱地否认。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你拿相机偷拍我吗？”她挑着眉毛问。
“哦哦，你是说九寨沟吗？”
“嗯，你那时也是矢口否认的。”
“——你还记得啊？”他有些难为情地笑了。
“对哦。”她笑嗔道，“你怎么老毛病重犯呐？”
“我——”
呵呵，她有些骄傲地独自笑起来。
杨易枫愈加窘迫了。
“你怎么又不说话？”一会儿，她问。
“哦？——我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
“……”他看着她没有回答。
“怎么，不能说吗？”
“……”杨易枫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她吃惊地看着他，然后笑了。
呵呵呵——
“呃？你笑什么？”他停住了脚步。
“因为——我知道啊。”她依旧含着笑说。
“你怎么知道？”他诧异地问。
“因为——我很好看呐！”她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可真够自恋的！”不过他心里不能否认这一点。
“哦？不是吗？”她诧异地看着他。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暖暖，你，真的很好看！”
她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说喜欢你，那么好笑吗？”他问。
“你想说的，不是‘喜欢’吧？”
“呃？”他惊讶地问，“是什么？”
“‘爱’，对吗？”她微笑着说，“你想说的是‘爱’对吗？”
“……”杨易枫的脸登时红了。
“哦？不是吗？”她又诧异地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说话。
不过，他心里承认，是的，是“爱”。
不然他，为何会牵挂她那么多年？为何一朝相见，便喜极而泣？为何能够不知疲累地背她下山？为何跟她走在一起，就会心波荡漾？为何听她说话，就会觉得幸福满满……
巷道的路灯不很明亮，昏黄的光，暧昧地照在他们的脸上。
“你是想说‘爱’的对吗？”她继续求证道。
“……”他仍然羞于说出那个字。
“不是吗？”暖暖认真地看着他，再一次求证道，“你想说的，不是‘爱’吗？”
——他不能再闪避了。
“是的，暖，”杨易枫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易枫，”她含着欢喜的泪水说，“我——也是！”
——她居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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