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笔下有一场淋漓的雨,那场雨打湿了整个雨林。
溪边高楼上,歌女在楼台上拨动琵琶弦,弦声和着雨声悠悠荡在溪上。
河里细细的涟漪碰荡,几只小船摇摆而过,小舟中的少年探身而出,雨珠侵落在衣衫上。
透过薄薄一帘烟雨,望尽了熙攘之外雨林的安宁...
湿风拂面,少年伸出手,手心落了一片柔嫩的花,他笑起来:“春花正好。”
...
“可笑杜长教一生忠心报国,为雨林东征西战,建功无数…最后却倒在了他心甘情愿保护的民众匕首之下。”
“你说这雨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九天之上,来自禁阁的游者,声音渺渺传入杜宸千的耳中,那是杜长教唯一收养的孩子。
她踏着雨水走到少年身后,饶有兴趣的猜测着回答,但那个少年双眼空洞,无喜无悲。
“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必要,要说善恶,岂是外人能随意判断的。”
陆长白思索片刻,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打断...
“如若真的有谁因为我义父而毁灭本该存在的东西,会有损公德。”他握了握拳头,“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背刺别人,这是豺狼虎豹林立的法则。”
仗着这句令人头皮发麻的话语,陆长白笑了笑,许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带着少年回了禁阁。
...
其实俗点说,说杜宸千是生性残忍冷漠的怪物,也不算误解。自从少女带他回禁阁后,阁民总是这般议论。
那天,他正坐在灵树下逗幼鲲,白色的花瓣纷飞下落,衬得少年笑唇也如花似的。
怕是察觉了少女的到来,他猛然回过头,一双凤眼生的凌厉漂亮。
第二眼,才发现那幼鲲死了,死在他手里...斑斑点点的血迹染在他的衣衫上。
“它要走,我便将它留在了这里。”没想到,杜宸千反而先开口解释起来,笑容温软,眼底却毫无波澜,那张蹭上鲜红的脸,艳丽灼热。
没有人教过他爱,应该是怎样的。
“那如果是人呢?”陆长白伸手接过幼鲲的尸体,将它融入泥土,归于树根。
“依旧即...”突然,少年顿了一下,“不可以...这样做。”虽说是陈述句,但流露出一种少见的疑惑。
“不可以这样做...就算是觉的寂寞也不能杀掉他...”之后,他又自言自语的喃喃着什么。
不知为何,杜宸千越说声音越小,身体似乎在抖,少女迎了上去抱住了他,轻拍着他的背,“珍惜,是吗?”
“不过如此...”少年嗓子哽咽,泣不成声,“珍惜不过如此。”
...
“长白姑娘,您几十年前带回来的那位公子今日出了禁阁。”禁阁守卫前来住府报备。
“还有,雨林...背刺杜长教的龌龊组织全军覆没,人造原因,并非天意。”
陆长白听后,皱了皱眉,想到那日杜宸千说的不过如此,随即又放声大笑起来。
报仇吗?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