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都城不久,程楼两家的定亲宴就定下了,昨夜方听说蜀中战乱,大兄恐也会出征,桓瑾夜里也没睡好,第二日一大早便往楼家去。
程少商进去后,桓瑾便在她身侧,未想还有圣上恩旨,这旨意乃凌不疑所授。别人不知,可他的心思已经明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少商神色恍惚地回来,桓瑾已听万萋萋抱怨程家的夫子一耳朵了。
桓瑾萋萋阿姊若是不愿,可到我这儿来,我来教你
听说袁善见去程家当夫子了,当真是司马昭之心。
万萋萋我已经应承了少商妹妹……瑟瑟,不如你也一同过来?
这自是不合适的,桓瑾也没有兴趣再听一遍袁善见的教导,故而推辞了。
家去后,桓瑜才细细地跟弟妹分析此战的利害。
桓瑧次兄那夜便明确地支持三皇子主战?
桓瑧桓家立场已明,若是太子登基……
桓瑾三兄,你若入朝为官,定是个佞臣,此等显而易见之事,怎能不表明立场?
桓瑜瑟瑟,三弟也是为了我桓氏一族。
桓瑾无国何以为家,楼太傅此人嫉贤妒能,当年怎的选了他做太子太傅。
桓瑜抿了抿唇,这事他也不知道。
桓瑜何家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忽而,桓瑜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告知桓瑾,连忙催了桓瑧走。
“太子与三皇子你做何看法?”桓瑜想着慢慢挑明。
“太子虽仁厚但太过庸懦,任人唯亲;三皇子虽严苛了些,但贵在是非分明、沉静果决。大父曾说太子坐不长远,越氏与桓氏早有私交,阿兄又是三皇子伴读,故而桓氏偏向三皇子。”桓瑾淡定地端起杯子。
“阿兄有话直说便是。”
“你进宫那日,三皇子曾上门表示想与桓氏结亲,阿兄想知道你的意思。”
桓瑾心里咯噔了一下,倒也不算吃惊。她和袁慎从前的事,桓瑜也知道些,自不会轻易允了。
“瑟瑟知道阿兄在担忧什么,他如今已有心上人,况且瑟瑟不会让同一个人毁我两次颜面。三皇子是个好人选,于我于他都有益,阿兄应了便是。”年少的喜欢终究会化作泡影,以后才最是重要。
桓瑜早是内定的家主,都城桓家的事,桓父甚少过问。
桓瑜瑟瑟不必勉强,三皇子与袁善见都非良人,大可选一门第低些的,我们兄妹一世在家也是好的。
桓瑾有阿兄们在,瑟瑟嫁给谁都会很好,这般只消选一个好处最多的便是
桓瑾淡然一笑,为此事画上了句号。
说来雍州一战应该早已开始,何氏满门忠烈,定是拼死抵抗。
之后战况愈好,一月时间雍王父子便被拿下,可怜何家满门只余孤女幼子,朝中又因何将军的遗愿争论不休。
桓瑜回来便和桓瑾讲了此事,这种事情他自是没有插手帮腔,到底他们与何程两家的交情差不多,桓父又与楼太傅交恶,巴不得他们家里断子绝孙才好。
“女公子,万家女公子来了,说是请女公子一道往程家一趟。”
桓瑾也有此意,辞了桓瑜便出门了。
——曲陵侯府——
万萋萋和桓瑾携手到程府,程少商恐怕还蒙在鼓里。
桓瑾少商,恐怕此事你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万萋萋到底是何将军遗愿,那些个儒生惯会嚼弄这些……
程少商也意识到了不对,却也不会轻易认命。
桓瑾楼太傅一贯见风使舵,若是闹到最后,也不必给他们留什么颜面
万松柏也是一道来的,不久便请程少商一并去了九骓堂。
万萋萋瑟瑟莫不是存了什么私心?
万萋萋调侃道。
桓瑾那倒没有。楼家大房那般品行,若是留了颜面,反而~蹬鼻子上脸。
也没几日,程伯夫人就带着程少商去了趟楼府,二人掌掴大房母女的事也没刻意隐瞒。
桓瑜这才是军中之风
桓瑧听说今日袁善见也上门凑了热闹
桓瑜他倒是殷勤
桓瑜你倒是注意他,怎不给我说说瑟瑟怎么就厌了他了?
“我看他倒是适合娶了何家孤女。”桓瑧淡淡地说。
“说来也是不巧,当年在桑公面前,曾有人调侃他们二人,大父与阿娣就在内室,那袁慎也不知为何,说自己心仪之人绝不会是瑟瑟这样无趣的女子,虽家世相配,却不能作心仪之人,下面自有人附和,说了些难听的话。”桓瑧将杯盏重重地放下。
“瑟瑟的性子怎能容忍,可…那人的性子你也知道。”
“不止如此吧,瑟瑟从前素来直接,他想必还说了些做了些什么。”桓瑜笑了笑,又想起如今的何家孤女,若桓家也如此,何人能护自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