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躲在暗面的窥神者，神不看我，神不知我。”
——
林诗给她打这个电话，也是做了好一番挣扎的。
抛下了中午的饭局，赶到学校，想想有一个多月了，她安分了一个多月。
听完老师的话，她与往常一样，沉默，精致到发丝的她一向如此，对于自己这个女儿，她用尽了耐心。
现在还在苦苦支撑。
她在她校门口待到晚饭时分，想着能等到她。
她总是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以前还会不厌其烦地打过去，现在好像不想这么逼她，也逼自己了。
司机兼秘书不发一言，同样是女人，她没有到那个位置，但家长里短，谁没有呢。
孙燎燎接到电话的时候，王美霞刚找她谈话完。
她在进教室前，接到电话，备注是:妈。
天色已经有了黑下来的迹象，现在的天，就像是碧蓝的颜料突然点入一丝黑，混合着在天空铺就开来。
看到这个字，孙燎燎的心跳微不可查地漏了一拍。
“喂。”她小心翼翼开场，声音软下来。
林诗没有意外她没有称呼自己，但还是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
没有察觉到对面语气的变化。
林诗似乎很累，她伸手揉揉太阳穴，才开口:“你现在在哪？”
孙燎燎听出来对面心情不佳，总有种开局失利的感觉。
“我在学校晚自习。”
林诗:“你别骗妈妈了，累了我们就休息几天，出去了早点回来，下次别逃课了。”
“还有那个男孩子，别联系了。”
林诗语重心长说完，做好了被挂电话的准备。
甚至已经把手机放到一边了，拍拍椅背示意前面的苏丽开车。
下午耽误的，全得晚上补。
孙燎燎来这么几个小时算是搞清楚这个林清黎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就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学生呗！
也难怪，自己来的时候就不在学校，在校外，那个地方环境还挺差的。
玩了，BBQ了！
孙燎燎低头认命，突然弱弱地说了一句:“我真的在学校，两点多回来的，我是去把头发染回来的。”
那口气委屈的，似是所有人都冤枉了她去。
孙燎燎慌撒的面不改色，刚刚对王美霞，也这么说的来着。
灵活运用已知信息，太聪明了！
一串刺耳的刹车声，孙燎燎以为出事情了，赶忙问:“怎么了？”
苏丽握紧方向盘，打了个转，开回去。
林诗处变不惊，安慰她:“没事，你到门口来一下吧，妈妈看看你。”
果然不相信。
*
季陌陌陪着小姐妹来寄信，保安大叔接过放好，并笑呵呵应着她们的要求，“行行行，保证没人乱动，快回去上课吧！”
季陌陌亲切地挽着小姐妹的手走了，出了保安室就是学校正大门。
长方形的花坛，Z市一中几个大字被行书勾写的豪放不羁，刻在比人高的长石台上。
前面是花。
林诗注意到了两个探头探脑的小女生，她下车等了十分钟，孙燎燎都没有出来，林诗觉得心有些累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觉得自己够开明大度了，给她最好的生活，住最好的房子，让她什么都被别人羡慕，为什么就是要忤逆她，用这些幼稚的把戏跟自己的母亲作对。
“她就是林清黎妈妈?”那个女孩小小声说着，这是刚刚季陌陌告诉她的，“长得真好看。”
“苏苏，你就是被洛即宠坏了，江湖险恶都分不清……”
乔芊苏听着，红了耳朵，只要一提到洛即，她就脸红，就想起下午那个让人心跳加速的拥抱。
见她害羞，就知她受用，季陌陌接着装傻，“她妈妈离异带着林清黎，开这么好的车，你看看林清黎，全身上下那些……”
“你懂的……”到底难开口。
这个年龄段的女生，话题绕不开感情、名牌和男生。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季陌陌家庭中产，但乔芊苏不一样，家里只能算小康。
她性子软，平时在洛即面前蛮横霸道，那是因为有人宠着，她跟洛即认识半年多，两人的心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像现在，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发表自己的看法。
总觉得自己的格局太小，融不进有钱人的世界，在她的观念里，有钱人看的更多。
孙燎燎路上路上耽搁了会儿，出来时刚好碰见林诗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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