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李明月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一会儿念着“陆景年”一会儿念着“爸爸妈妈”。
李飒飒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掉眼泪。
醒来之时,李飒飒躺在她身侧。
“李飒飒,你躺在这,你们家盛远没意见吗?”李明月还有心情调侃她。
“他敢有什么意见,有意见我休了他!”李飒飒摸着她的手笑。
“要回家了,飒飒。我有预感。”李明月强撑着起身。
李明月撑着完成一天的训练,上元她不能输。
晚上生金说陆景年出事了,李明月倒是哭过了,人反应没那么大了。
她们走投无路,去找了许烟织和赵云衢借人。
许烟织借了她们暗卫,赵云衢借了一部分士卒。李明月觉得这辈子欠了太多太多人情了,下辈子就算为奴为婢也还不完。
拜别许烟织和赵云衢,她们来到了十里亭。
这也是鸿门宴,她们被困在屋内,满天大火,门窗都被加固,怎么踢也踢不开。还有就是盛远和李飒飒互诉衷情让李明月恨不得烧死他俩。
李明月扶着檀溪,听到外面的响动,熟悉的声音让她放下心来,陆景年还活着。
她要是不被烧死,出去就去大相国寺还愿。
外面的人周旋了一二十分钟,真的感觉要被烧死了,可是他们就是不开门。
好不容易开门了,房梁要塌了,这不是第一回塌了,她李明月怎么那么倒霉。
房梁倒下之前她把檀溪推了出去,或许这样就能回家了,但是陆景年又闯了进来。第三次了,第三次在火里救她了。
还有她不做梁上燕了,房梁不太稳固。
“明月奴!”陆景年从梦中惊醒,看着心上人无事,他一把抱住了李明月。
“记得上次在琴房吗?是我醒来抱着你,这回换角了。”李明月拍着他的背。
“陆景年,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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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巡安自裁了,属实是在意料之外。
我们去给他上了两炷香,他是仇敌,却也是陆景年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不出意外,宇伯母将我们赶了出来,也正常,毕竟算是我们逼死他的。
“宇家对我有一半的养育之恩。”
“那你父母是因何去世的?当然,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李明月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父亲出身于音乐世家,擅奏长曲。而我母亲也是一位乐曲奇才。世间万物只要到她手中都能演奏出一首动人的曲子。”
“自我懂事起,他们一直鹣鲽情深,可后来,母亲却意外染上了疾病,医官说最长活不过一载。自那以后,父亲便带着母亲一直寻遍盛朝的所有名医,西行千里,远至邙郡,可到了最后,母亲还是离我们而去。”
“母亲临终前要父亲种下一整个花园的风灵美人,带一朵到她坟前,这种花五年开一次,母亲希望父亲在等待中忘情。可父亲还是为母亲种下了一整个花园的风灵美人,带着那一朵花,与母亲合葬在了一起。”
李明月潸然泪下,她靠着陆景年,预见了她们的未来。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