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简单的归纳核算都能出错,你的脑袋是干什么吃的!”
“瘟病的药物开支和近几日的减员及染病统计呢?怎么还没送过来?!你是打算让我亲自去催!!”
“下个月底的换防调动方案和这个月的实训报告是你负责的?这种文理不通的东西,你是打算过几天上坟烧了,糊弄鬼吗?拿回去重做!!明天丑时前交过来。”
白亦非的书房外,过来汇报工作的将领都恨不得抱成一团,一帮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儿,看着像南极洲正在聚众孵蛋的企鹅。
“青云老大,你赶紧给兄弟们想个办法吧!这样下去,大家都活不过这个月啊!”
“就是啊!我的方案已经重做四遍了。”刚被从书房里骂出来的年轻小哥顶着两个乌眼青,“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以前将军虽然也是个工作狂,也没这么严重过啊!”
青云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一圈青黑,“办法?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
“哎——我现在都要羡慕死风眠了,早知道,我就替他去挨那八十军棍了!”
提起风眠,青云突然觉得醍醐灌顶,“哎,我们要不去请夫人过来一趟吧?”
“夫人?夫人,这几天一直在为疫区制作药物,疗效很好,弟兄们还在等夫人救命,我们还是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去叨扰夫人了吧。”
“嗯?你们找我干嘛?这大晚上的,为啥都杵在这儿啊?”
你挠了挠头,困惑的看着这群眼泪汪汪,强装可爱的家伙,“侯爷在里面吗?”
那位改了三天方案,心态崩了的仁兄,看你的目光已经不是看着女主人了,而是女菩萨,“在!在!在!夫人!将军现在不眠不休,您进去劝劝吧!也顺便救救我吧!我不想改方案了啊!!”
青云赶紧一脚踢开这位已经魔怔到想真的抱着你大腿痛哭流涕的好兄弟,“夫人,请。”
书房里灯光微弱,白亦非坐在桌前,批改着连篇累牍的公文,“你哑巴了?要我教你怎么汇报军务吗?”
哗啦——
一旁归置好的竹简被你用力一推,全部砸在了书案上,“这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哼……”白亦非朝门外的下属们冷睨了一眼,“一个个处理不好工作,搬救兵倒是越来越利索了,都打算日后让夫人上阵杀敌,你们涂脂抹粉,在庆功宴上献舞助兴?”
看看白亦非那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骨髓枯的妖娆姝色,再瞅瞅门外那群长得肆无忌惮、匪夷所思的歪瓜裂枣……“侯爷,你这分明就是打算恩将仇报吧!”
你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我去冲锋陷阵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我得胜胜凯旋回来,能不能看你跳舞?”
白亦非:……(ㅍ_ㅍ)我到底娶了个什么奇葩回家?
众将士:我们敬夫人是条汉子!
“都散了吧!”你抽走了白亦非捏在手里的笔,“青云,叫人送套被褥进来,记得备热水。”
一边被褥在软榻上展开铺平,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活着糊涂还是死个明白,我给过你选择。”
“你过来就是为了这种事?”
“不……我更想来欣赏一下某个人痛不欲生的丑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愉悦的享受了。”
你靠在矮榻上,无所谓的抿嘴微笑,仿佛未曾感觉到房间里阧降的温度所带来的危险。
抬眸注视那隐含愠怒的表情,让你笑得更开心了,“非要知道真相的是你,现在肝肠寸断的也是你,真难伺候!实在受不了的话,你不妨像风眠那样,好好发泄一下……”
铁靴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你讨厌礼仪,却爱极了他哪怕濒临绝望也要秉持优雅的风度。
妖冶的容貌,锋利冷清的眉眼,离你越来越近,坠落在地的红衣覆盖在你的黑袍之上……
“不打算做点什么?”
你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手不老实的在他的腰腹探索,还没过瘾,被他握在了手心。
“我会伤害你。”
他将你紧紧拥在怀里,低沉喑哑的声音从你头顶传来,“就这样,陪我待一晚吧……别动……对,这样就好,很快就好。”
铁衣远戍极边土,腰间常挎带血刀。一战功成安社稷,荒坟孤冢葬将军……
将军何曾负天下,只是……这家国尽负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