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雨里有盐

苏涉如世间失忆了的游魂般恍恍惚惚的走回了房。刚走到门前就被人一把拉进去。

“你去哪了？！”蓝家重礼仪因此极少会对人用呵斥的语气说话，苏涉也是听出来在话语中隐隐的怒意。

“鉴虚师兄…”苏涉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人，缓缓唤道。

“不知道我们会担心？”鉴虚刚刚去哄着几个胆子小的孩子。刚刚他和蓝忘机交谈时都没注意天空响了几声闷雷。

此刻苏涉才回过神来，自己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干的，柔顺的发丝都被雨水打湿黏在一起，滑落到唇边的水珠不知是打在脸上的雨水还是泪水。

鉴虚看着他目光还有些涣散，眼睫上还有晶莹的露水，轻叹了口气，招呼他过来给他把头发擦干。

苏涉看着他拿着一方帕子也上前，只是眼前渐渐朦胧，也走的慢了些。

鉴虚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走过来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心里无奈。

小孩儿是个多心而又敏感的人儿，虽然他不说但他或许是懂的。

苏涉看着镜中的人影给他仔细擦拭着发丝。看的比曾经很多事情都要细致，只是眼前愈来愈不清晰了。

他几乎只是注视着镜中，没有眨眼，他怕…一颤它就会滚落。

鉴虚看着小孩儿明明眼泪蓄满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的模样，心中满是爱怜。

是他没能看到，在没有遇到敛芳尊前也是有人是在关心着自己的。

许是在嘲笑那是自己的傻，又或是欣喜于自己这次总不会错过。曾经的他真的分不清何为真情何为假意。结果一意孤行，让自己落得个那样的下场，他属实有点想抽曾经的自己两巴掌。那现在呢？

苏涉觉得好像自己的心被数不清的线缠了个紧，一下就喘不上气来。

你真傻。

两人就那样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苏涉硬生生地把眼泪给逼了回去，闭了闭眼，轻轻的回道。

“我觉得可能只是雨里有盐呢？师兄，你说是么？”

鉴虚听着这略带着孩子气的话，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他抚着苏涉的头发，严肃且一本正经的回答。

“嗯，师弟所言甚是。那你师兄可是要出去接点雨水晒盐了。”说着走了出去顺便捏了一把苏涉的脸蛋。

鉴虚是带着伞来的，这也让苏涉放心些。

房中没有冷风，窗边漏进来的雨滴已经干了。应是鉴虚怕他冷，关了窗。苏涉看着和曾经记忆中并无区别的云深不知处想起了未来自己该如何应对阴铁引起的那场浩劫。

温若寒手里有一块，蓝家后山寒潭洞里有一块，还有舞天女那里有一块，薛洋后来手里也会有一块。还有封印屠戮玄武的那把阴铁剑。一共五块阴铁，各大世家为了夷陵老祖的阴虎符必会争斗不休。那么他呢？他要如何选择？

苏涉不知道，不过他倒是有些想要去见见金光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