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迅速放开许柠，将手收在脑袋边上，摸了摸后脑勺。
许柠没想到会被他“点名批评”，心里堵得厉害，低下头，将手脚规规矩矩地收在身边。
“没什么……”许柠说，“我是来找你的，本来想在这里等你出来，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黎言向他走近，语气冷淡，眼神却逐渐回温：“你不应该当众说脏话。”
许柠一愣，僵硬地点了点头，她不觉得对张朝说脏话是一件羞耻的事，但是黎言说这样不好，那她就愿意认错，然后改正。
张朝看着许柠挨批，心情大好，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下一秒，黎言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对准了他。
“你跟我出来。”
张朝心里一凉，想辩解：“不是，我刚刚清了个嗓子……”
黎言没说话，先一步走出了教室，张朝明白这不是开玩笑的，赶紧摆正态度，跟着走出来。
两人一路走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平台上，避过了围观的同学。许柠也跟了过去，但因为心里别扭，跟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
张朝抢在黎言之前开口：“我知道今天我有不对，但我看到她就生气，我没办法。”
许柠本身就怒火难平，听到张朝恶人先告状，冷笑一声，说：“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倒是说说看，我来这里找人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张朝气得七窍生烟，“我是言哥的朋友，你要来烦他，我当然要阻止你！”
他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让黎言忍无可忍：“还要吵？”
“当然要吵，”张朝斩钉截铁地说，“这个姓许的现在转到一中来了，不让她拎清楚情况，以后指不定要怎么烦你，今天必须把事情吵清楚！”
许柠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彻底压不住了，一开口，嘴里几乎要喷火：“什么叫拎不清？我和黎言现在是校友，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我来找他进行正常的交流，碍着你什么事了？”
张朝呸了一声，说，“正常，你哪里正常了？你妈当年……”
“够了！”黎言的脸色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难看，他对许柠说，“你去我的教室里等我，位置你看到了，靠窗第三个。”
许柠没动，她清楚地听见张朝说到“你妈”两个字。
黎言重复一遍：“许柠，你去里面等我。”
许柠咬紧牙，没有说话，沿着走廊回到黎言的教室。
黎言确认她进了门，才说：“张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即使现在许柠没在眼前，张朝也是一肚子气：“我知道，我是在帮你！你理会她一次就算了，二次三次是为什么？她妈当初倒贴沈叔，给他下药，后面还拿孩子做威胁的筹码，这行径简直无耻，现在许柠跟她简直一模一样，阴魂不散的缠着你，她甚至还转到六中来了，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脸都憋红了，黎言则始终冷眼看着他，异常冷静。
“我告诉你她下一步要做什么。“黎言说，“她要在六中专心学习，准备高考，在未来考取一所一线大学，拥有跟现在完全相反的人生。她以后不会再和沈家或黎家有任何瓜葛，她会拥有独立的性格和人生。”
黎言笃定道，“这些事，我会帮着她做，她之所以会在一中，是因为我在背后帮忙，她会一直粘着我，也是因为我过去刻意引导了她。”
张朝完全呆愣住了。
“我要跟你解释清楚，你现在在干涉我的私事，我和许柠之间私事。”
黎言先把难听的话说完，见他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放缓了语调，“张朝，多余的我不会再跟你解释，但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不强求你支持我，我只希望你能理解。”
人与人之间，哪怕势同水火，只要能相互理解，就还能走下去。
就像他永远无法释怀齐冰的死，无法释怀父亲在她生前的所作所为，却用尽力气去理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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