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下午来得很快。

和李诺报告了一声后，姜莫和俞宴去了和洋商场。

和洋商场离姜宅比较远，隔了很多条街。

现在天气热，步行过去肯定会中暑，为了自己的身体，两人选择了坐公共汽车。

到和洋的公共汽车只有2004号，等两人走到2004号等候站时汽车还没来。

姜莫和俞宴没办法，只能在等候站慢慢等了。

等候站比之前扩建了很多，从一个小亭子一样的东西变成了个休息室，有全自动门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空调，连防御系统都安排上了。

等候站从里到外都显露着两个字:高级。

但因为天气热，加上最近不太平，高级的等候站里的人很少。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和另一个很眼熟的穿着背带裤的小姑娘。

两个人离得远远的，不说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他们进等候站就一直看着他们，小姑娘也是。

姜莫突然想起自己被偷的钱和钱包，警惕了起来，拉着俞宴站到离那两人最远的角落。

“姜莫，”俞宴拽了拽姜莫的袖子，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两个人有点奇怪。”

“嗯，看出来了，”姜莫用同样的音量回答道。

那两人到底要干什么姜莫不知道，也猜不准，但留个心眼儿总归是好的。

过了会儿，那个过得严严实实的人竟然朝他们挥了挥手。

姜莫和俞宴对视了眼，都有些愣。

那人见姜莫和俞宴没看出他，把黑色口罩往下拉了拉，把连着卫衣的帽子脱了，露出了张带有笑意的脸。

是苏御烟。

“姜莫！”苏御烟又朝姜莫和俞宴挥了挥手，“小宴宴！”

姜莫嘴角颤了颤，偏过头不看苏御烟。

那人就是这样，可以在昨天晚上一脸憔悴，今天下午满脸高兴。

苏御烟没管他怎么想，迅速跑了过来问了声好。

“下午好，小宴宴，”苏御烟对俞宴说，“你和姜莫要去哪儿？”

“去和洋商场，”姜莫在苏御烟说完后立马挡在了俞宴前面，说道，“要一起去吗？”

苏御烟见姜莫的行为，先是愣了愣，才回答:“真巧，我也是去那儿的。”

姜莫不问苏御烟也知道，他们两个去和洋商场是同一个目的。

“那是你朋友？”姜莫转移话题，压着声对苏御烟说道。

“不是，”苏御烟往背后扫了一圈，知道姜莫说得是谁后，尽量压着声回答，“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这了。”

姜莫看了眼小姑娘，没说什么。

那个小姑娘很眼熟，但他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苏御烟和姜莫聊着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俞宴在旁边听，小姑娘在另一头看。

四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关系等到了2004号公共汽车。

姜莫他们三个在车门刚打开没几秒就上去了。

小姑娘则是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提示语中上了车。

公共汽车是无人驾驶，所以没有司机，除了他们四个之外，只有对年轻的小情侣和一位老婆婆。

那对小情侣一人抱着个手机，靠着手机来传达要说的话，老婆婆一个人坐着，静静地看着窗外。

整辆车安静得不行。

姜莫他们三个选了最后排的四人座，俞宴靠窗，姜莫坐在两人中间防止某人对俞宴说个不停。

姜莫没想到的是，小姑娘上了车之后，很淡定地来到最后排，坐到苏御烟旁边靠窗的位置上，低头看手机。

等最后一遍提示响过后，车门关上了，公共汽车开始移动了。

公共汽车里的空调温度刚刚好，让人很舒适。

姜莫昨晚到早上的睡眠时间差不多才五个小时，现在在这么舒适又安静的环境里，他有些昏昏欲睡了。

但座位的靠背很矮，头根本靠不到，左边一个苏御烟，右边一个俞宴，哪一个的肩膀他都靠不了。

姜莫的 眼睛已经闭上了 ，头因为太困垂了下去，又因为一瞬间的清醒抬起来。

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次，俞宴也自然而然地看到了。

俞宴伸手把姜莫的头轻轻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姜莫虽然感觉得到，但大脑已经空白了，只能顺着俞宴的意把头靠在他肩上。

俞宴身上有股好闻的玫瑰花香，姜莫闻着那种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御烟从上车起就一直在打量小姑娘，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正打算和姜莫说，一转头就看见姜莫靠在俞宴肩膀上睡得正香。

苏御烟脸上没什么表情，惊讶地看向了俞宴。

俞宴笑了笑，对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公共汽车的速度经过十几次更新，已经是较快的了，但到和洋商场也需要花大半个小时。

等到了和洋商场那站，俞宴叫醒了姜莫，然后三个人一起下了车。

当然，和他们一起下车的还有阴魂不散的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