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背景
ch注意
主维希法
ooc注意
有些许血腥/暴力场景描写
少许历史向
“求求你,在这一切之后让我解脱。”
“求求你,另一个我。”
维希背手站在德三面前。此时这个衣冠楚楚的恶魔正悠闲地品一杯红酒。
“找我有什么事吗,主人。”维希眼帘低垂。
“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全杀掉了。”维希回复,语气极为冰冷,“三个犹太人和两个共产党员,全都杀掉扔到河里了。”
“哦?真的吗?”德三微倾酒杯,酒中倒映着血色双眸。
“嗯。”维希的手紧攥着。
德三又审视了一番维希,眉毛微微挑起:“看来这几个星期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过来,维希。”
维希缓缓走到德三身边。收音机被打开,悦耳的圆舞曲流淌着。德三搂住维希,挽起对方的手,舞动着,旋转着。维希闭着眼,任凭自己如同一个人偶被对方玩弄。
“亲爱的维希,你这又是怎么了?”德三身子贴近维希,“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舞蹈。”
好难受……面前风度翩翩的魔鬼身上浓郁的、无法洗去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但他只是闭着眼,不做反应,不做抵抗。
不要试图反抗,他告诉自己。他记得电流在身上流淌过时那种可怕的撕心裂肺的烧灼感和疼痛感,记得被摁在水中,水侵入肺部时蔓延开的冰冷、窒息,记得胸腔被划开,肋骨被一根根掰断时的剧痛与麻木。每当自己昏死过去时,那个恶魔总有办法使自己再度清醒,再次承受那汹涌而来的痛苦。
他也曾在夜里大喊大叫,发泄心中的躁郁,也曾试着将加害者杀死,但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再一次的施虐,再一次的痛苦。温热的血液从手腕、脖颈、胸腔、腿部等喷涌而出。枷锁、铁链、脖子上的项圈与铁十字,身上的每一处和小屋的每一个角落都浸满了鲜血,腥味挥之不去。
他也曾选择自杀,但不久之后的复活将他击垮。他看不到这一切苦难的尽头。
于是干脆沉沦下去,不再做任何的反抗,不要再试着挣扎。
就让自己在血海中沉沦下去吧,维希想着。
这样似乎也不错。
维也纳华尔兹,越来越快的脚步,被疯狂和黑暗淹没的心。
“……混蛋……”
被德三拎着的法共奄奄一息,浸满血液的衣服已经被撕烂,布料下的皮肉翻卷着,血肉模糊。红色挑染的白发沾着黏糊糊的血液,粘结成一大块。
“看好他,别让他自杀。”
德三将法共扔到维希脚边后离开。维希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几乎没有气息的玩偶的发丝
字面意义上的血染旗帜,维希想着,将法共抱起。
再次醒来,酒精与血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法共难以适应。此时的法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身上衣物已换成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伤口也都被妥善处理好了。身前的维希俯下身子,打量着,用烟斗微微抬起法共的脑袋,强迫对方直视自己。
“Les traîtres...”
“Ne parle pas, la plaie va s'ouvrir.”维希靠在墙上,看着法共,“你家那群camarades今晚接你吗?”
“……”
“明天?后天”
法共只是看了眼维希,然后闭上眼,不做回应。维希转了下烟斗:“喂,别让我用暴力手段逼你开口。”
“那你来啊……咳……”法共声音沙哑,嘴角溢出暗红色血液。
“你这样让我很难堪诶。我不喜欢那个疯子的审问方式,毕竟,你和我都有幸在那个疯子手下得到特殊待遇。”维希在房间里踱步,有意无意地踢了下拴着法共的铁链。叮当声让椅子上的受害者下意识地皱眉:链条、猩红、自己的和来自隔壁房间的惨叫声。
见对方依然没有回应,维希也只是叹气坐在法共旁边。房间内一片死寂。
夜晚,门被轻轻打开。几个法**员悄悄进入房间,却正对上墙角维希的目光。
“小点声,他睡着了。”维希道,“铁链和绳子解开了,门边有钥匙,出去之后左转到底后右转,如果那边门锁着就用最上面那把钥匙。”
几名党员面面相觑,维希有些不耐烦:“走不走?赶紧的别被发现了。”
几名党员小心地将法共背起,按照维希所说的路线离开。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丝毫防守,一切水到成渠。
“法共跑了。”
“是我的失误。”
“但我听说是你故意放跑他的。”
“我不会做违背您的指示的事情的,主人。”
“……下次注意。以及,我讨厌Verräter。”
达喀尔战场,战火纷飞。维希坐在不远处,搂着重伤的自由法国。
“……放开我……”
“你的将军不在这里,你的战友也不会来这里救你。”维希在自由法国耳边低语。他能感受到怀中人在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法兰西……为什么要朝同胞开枪……”
“回答我啊,为什么……”
自由法国呜咽着,额上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他咳嗽着,喘着气——过重的伤势和方才的质问让他呼吸困难。
“少说话,伤裂开来很疼的。”维希看着战场,道。
炮火声渐息。自由法国艰难地扭过头,不愿去看。胜负已定,这次他赌输了。
“英吉利坑了你呢。”
没有回应。
“今天天很好呢。”
没有回应。
“我希望,三色旗重新飘扬在法兰西的土地上的那天,是个让我去死的好日子。”
自由法国疲惫的抬眼看向维希。
“我不想再当恶魔的玩偶了。我想得到真正的解脱,要么我奋起反抗,要么我一觉不醒,不再复活。”维希说道,“前者是不可能了,后者也就成为我唯一获得解脱的方法了。”
两人同时沉默。
“你接下来是打算把我带回法国吗……”
“原本我的任务是这样,但……”维希抽出匕首,抵在自由法国的颈部,“我还没那么听话呢。”
“谢谢……”自由法国笑了笑。维希小心叼起怀中人胸前鲜红的洛林十字吊坠,送到自由法国面前,自由法国闭上眼,将其咬住、接过。
利刃干净利落地割开动静脉,血液飞溅到地上,渐渐凝固。
“晚安,睡一觉就好了。”维希轻轻说道,在尚有余温的尸体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不是让你把自由法国带回来吗?”
“他死了,我下手不小心重了点。”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德三缓步走到维希面前。
“你不会想回到最初的日子,对吧。”他扯过对方项圈上的铁链。维希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对不起……”维希低着头,“我去给您泡杯咖啡。”
咖啡粉混着些白色粉末,一同被倒入咖啡杯中。
剂量应该足够了,维希想着,将咖啡端给德三。
1944.8.25
巴黎人民在街头欢呼着,欢迎他们的英雄们回家。侵略者纷纷投降,三色旗重新飘扬。
是个去死的好日子呢……
昔日战争中的牺牲品靠在墙上,咳嗽着抬头仰望天空。
来了……维希瞥到巷口一脸平静的自由法国。
“我们之中只能存在一个。”
维希听到对方说道。
“而那个死去的人是我。”他苦笑着。他受尽折磨。他一无所有。
“你真的很奇怪诶,不打算再挣扎一下吗?”
“我只是受那个疯子的控制而已,我还没有丢掉最基础的人性……你知道的,一个国家意识体,必须……咳咳……无条件遵从国家领导人的指挥。我按照贝当他们的指示去做事……并不代表我的实际想法……”
何为放弃?何为挣扎?
他自始至终想看到的,一直是一个统一的、独立自主的法兰西。
只不过他永远也不可能看到。
于是不做挣扎,任凭自己消散、消散。
盘旋的黑乌鸦为他敲响丧钟,敲响名为解脱的丧钟。
“戴高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自由法国坐在他身边,道。
“是啊……可惜我看不到他领导的法兰西了……”维希声音沙哑而微弱。
“……Vive la France?”
“……Vive la France……!”
闭眼,意识为风所吹散。他心心念念的解脱终于到来。
晚安,法兰西靠在墙上,闭上眼微笑着。胸前的洛林十字在风中轻轻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