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与楚天佑互相搀扶着,尽往一些偏僻幽暗的地方钻,走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处洞口爬满藤蔓的山洞。
楚天佑随手拾来一根树枝,扒开能容下一人通过的豁口。
棍梢霎时缠出密密麻麻的蛛网,洞开的半寸缺口仍是如墨的黑,云潇抗拒的连忙后退,下意识攥住楚天佑的衣袖,青年只觉腕骨一沉,扫她一眼,无奈摇头轻笑。
这怕黑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接过云潇递来的火折子,轻轻吹燃,他率先踏进山洞。
攥住他衣袖的力道更紧了些。
细微火光照着洞壁青灰色苔痕,洞内水滴叩石声声入耳,焦枯蛛丝蜷在热浪里簌簌而落,石隙间垂落的树根须毛随气流微微颤动。
山洞不大,几步就走到了头,没有恼人的飞禽走兽,他们决定暂时在此栖身。
寻得平坦处,云潇将刚用作解药的两方绣帕铺在石上,方才与楚天佑落座。弯腰瞬间,肋间钝痛如刀割,她呼吸滞了滞,没忍住痛嘶出声。
楚天佑“把手给我。”
楚天佑摊开手掌,示意她搭腕上来,那个一身黑色斗篷的屠龙会爪牙下手狠辣,想必她伤得不轻。
云潇乖乖照做。
与她把脉间,楚天佑有心责备她的冲动举措,语气便重了些,显出几分君主的威严。
楚天佑“你今日倒是胆大,竟敢孤身涉险。”
云潇委屈的看着他。
云潇“他都吹哨子了,赵羽哥又迟迟不来,我能怎么办嘛?我救你,你还说我!”
她赌气似的抽出手,撇过头。许是在一起生活久了,云潇总是会忘记楚天佑的国主身份,就算此时记起也无妨——她并不怕他,早就当他为兄长似的朋友。
故而五味哥不在时,她仍旧叫他“天佑哥”,从未换过称呼。
楚天佑一愣,不恼,反而朗声笑起来。
这人还笑?
云潇更生气了,把屁股挪的离他远了一些。
楚天佑“巾帼侠骨救危难,倒是楚某唐突了。”
语气带着笑意,他故意抱拳作揖,将她逗得开心了些,方才正色道。
楚天佑“只是那人内力驳杂,气走奇经,怕是会伤及肺络,还需以真气导引疗伤。”
云潇“算了吧天佑哥,你内伤未愈,贸然运功会加重伤势,我们等一等,相信赵羽哥很快就会赶来的。”
楚天佑眼下青紫浅淡,体内的毒想是解了大半,倒是不必忧心,只是她观他脚步虚浮,呼吸沉重,应是有其他伤势在身,可别因为她又伤上加伤。
叹了口气,云潇转回身来,郁闷的拿起地上的断枝戳着泥土。
云潇“明儿得去庙里求求平安符才行,我们最近也太倒霉了,混的惨兮兮的。”
想到近日种种,楚天佑面上覆了层寒霜,玉骨山河扇骤然相合,连温润声音都浸了寒潭冷意。
楚天佑“《尚书》有训,天灾可避,人祸难逭。屠龙乱党,秽行盈天,待拨云见日之时,必当肃清朝纲,涤荡奸邪。”
没错,涤荡奸邪。
云潇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