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冰魄照影**

鲛人灯突然爆出青焰，壁画上的金漆开始剥落。萧寒踉跄着扶住冰柱，看着第二重壁画显现——少年将军胸口插着匕首，武帝握刀的手腕系着玄鸟铃，与萧寒此刻戴的银铃铛一模一样。

"萧凛..."燕承昭抹去冰壁上的霜花，"永昌元年枉死的镇北侯，竟与你..."

碎冰在萧寒掌心化成水。他想起七岁前的梦境总有个银甲男子，在雪原上教他念《璇玑策》："寒儿需记得，破军星亮时，虎符要交给眼尾有朱砂..."

"你父亲是被武帝灭门的。"燕承昭突然掰过他的下巴，"看这里。"冰壁上赫然刻着血书，永昌元年镇北侯亲笔："吾儿阿寒，持虎符者非燕氏血脉，乃..."

余字被剑痕毁去。萧寒突然头痛欲裂，怀中虎符烫得惊人。燕承昭的掌心覆上来，寒玉竟从萧寒心口浮出，与虎符嵌合成完整玉璧。冰窟剧烈震动，穹顶裂开星图——破军星正对萧寒眉间朱砂。

#**血饲之秘（插叙）**

承平三年，暗卫营。

八岁的萧寒被吊在蛇窟上方，长公主的护甲划过他眼角："这点痛都受不住，怎么当萧凛的儿子？"剧痛中他被烙上银铃印，听着最残酷的真相："你爹为保武帝血脉，亲手将亲子换成十九皇子..."

记忆在此时碎裂。如今冰壁上浮现的《璇玑策》残篇，正是父亲笔迹。萧寒颤抖着触摸冰刻，终于明白长公主给他喂蛊时说的："你们萧家世代都是燕家皇族的药引子。"

#**肌骨融香**

寒玉脱离的瞬间，萧寒如被抽去筋骨般瘫软。燕承昭撕开蟒袍裹住他渗血的冰裂痕，却被他体内寒气冻得唇色发紫。

"用这个..."萧寒艰难地指向冰棺，武帝金甲旁躺着白玉盒。燕承昭打开时瞳孔骤缩——竟是西域烈阳草，专门克制寒玉的至阳之物。

药汁在冰碗里沸腾，萧寒却咬紧牙关不肯喝。燕承昭含住药汁抵开他齿关，苦涩在交缠的舌尖化开。萧寒挣扎着后仰，后脑勺磕在冰棺上："会引发你的蛊毒..."

"早该发了。"燕承昭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是玄鸟衔日烙印。他将萧寒的手按在烙印上："从你替我挡箭那夜，这蛊就种下了。"

冰棺突然泛起红光，烈阳草药性催得两人气血翻涌。萧寒的冰裂痕渗出蓝血，被燕承昭一寸寸舔去。当舌尖游走到心口时，萧寒突然呜咽着弓起身——那里浮现出完整的璇玑图。

"破军位的标记..."燕承昭的犬齿刺破莹白肌肤，"原来在这里。"萧寒在剧痛中痉挛，看见冰棺倒影里自己后背浮起星图，与穹顶破军星辉交相辉映。

#**禁术续命**

"萧家男子的心头血..."燕承昭的匕首抵住萧寒突突跳动的颈脉，"能解百蛊。"

萧寒主动挺起胸膛迎向刀尖。九年前在皇陵盗洞，燕承昭也曾这样颤抖着给他放血解毒。冰刃刺入的刹那，蓝血喷溅在星图上，整个冰窟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

燕承昭突然封住他的唇，将涌出的血哺回他口中。萧寒在窒息中听见血肉交融的声响，他们的血在冰棺上绘出双生玄鸟，虎符在光芒中化作玉冠落在燕承昭发间。

"现在你我同命同蛊。"燕承昭将虚脱的人抱进金甲，"出墓后第一件事..."

"杀长公主。"萧寒咬破他喉结吮血，像暗卫营里被驯化的狼崽，"为主上肃清逆党。"

冰棺缓缓开启通道时，萧寒摸到武帝手骨下的铜匣。《璇玑策》全卷静静躺在其中，最后一页朱批刺目："萧氏子满廿四，当祭破军。"

今日，恰是他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