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杜卿宜扶着杜母回到房中,屋内摆设一切如旧,桌上还放着杜母未抄写完的经书。
杜卿宜皱了皱眉,劝道:“阿娘,您没事的时候不要老待在房中,让姒月陪你多出去走走。”
杜母点头应道:“偶尔抄写一下,就算到了花甲之年,也不能浪费这一手好字啊。”
杜母的字很美,没有杜父的狂草,一笔一划都整整齐齐。
“倒是你,在齐府可安好?齐君尧这小子油嘴滑舌,好不正经,他若待你不好,可一定要告阿娘。”
杜卿宜被这番话逗笑了,她没有猜错,纵使齐君尧表现再好,也抹不掉那纨绔的形象,她连忙说道:“阿娘放心,他对我很好,齐家对我也很好。”
“那边好,若是遇到烦心事,受了委屈,切记不可冲动,行事要有分寸,还”
话未说完,杜卿宜握住杜母的手依靠在她怀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阿娘你都要嘱咐我八百遍了,万事我自有定夺。”
哼哼,杜母无奈的笑道:“今晚留在这里,你婆婆没有说什么吧。”
杜卿宜摇头道:“没有,她还叮嘱齐君尧好好照顾我。”
画面转到齐君尧。
齐君尧酒量极差,只喝了半杯便双颊通红,整个人醉醺醺的,几人聊天他都答非所问。
杜裘连忙命人煮了一碗醒酒汤,才慢慢缓过神来。
齐君尧为对着杜裘举起茶水,说道“小婿没有饮酒的福分,便以茶代酒了。”
话落,一杯饮尽。
“好!”杜裘大笑道。
杜祁安吃完饭便陪褚欣然去散步,杜景安陪杜裘两人饮了几杯,便寻个借口离开了。
杜裘本想借着酒劲从齐君尧口中套出什么,不曾想齐君尧酒量如此差,是他失算了。
“岳父,酒饮多伤身,不如同小婿一块品茶,尝尝这茶凝铺子的梨花酥。”齐君尧说着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到杜裘的酒旁。
杜裘爱茶,胜过饮酒。
“不错,从文人雅士到贩夫走卒,都能领略品茶的情趣,茶可谓雅俗共赏。”
齐君尧想起杜卿宜在马车上说的话,暗自窃喜道:“娘子啊,你果真是我的军师。”
“岳父所言极是,所妙之处,皆在茶中。”
“小婿远不如家父,只是家父正忙于生意,待家父归家,小婿一定派人邀请岳父,与家父好好探讨这其中妙意。”
杜裘闻言:“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此时,杜卿宜刚与杜母叙完家常回到闺房中,自她出嫁后,杜母每日都会去看一看,让丫鬟们隔几日打扫一下,到傍晚杜卿宜进去休息时,房间如初。
她四周走了一圈,看着之前留下的簪子首饰之类的,不由的笑了笑,又回想起与杜母的谈话。
——他对我很好,婆婆对我也很好
——没有,他还叮嘱齐君尧好好照顾我
她所指的好,是新婚第一日去风花雪月,是在府中招惹烂桃花,是连累自己陷入两难。
可再仔细想想,他为了自己被大哥冤枉受罚,会提前准备好茶叶,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告诉她背后的算计。
想到这里,她使劲掐了一下手心,撕——杜卿宜你在乱想什么,何时变得优柔寡断,你忘了自己的初衷了!
“砰砰!”一道敲门声传来,杜卿宜回过神来,已经猜到门口是何人,故意没有出声。
一名青衣女子推门而去,她挽着简单的发鬓,眉间透着清秀,一双杏眼圆睁,明亮的双瞳好似清澈的湖水,宁静又柔和。
杜卿宜正坐在桌前悠闲的吃着荷花酥,见她走进来,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
“厨艺又精湛了,值得表扬。”
“嘴贫,你夫君呢”女子笑道。
“他呀,还在屋内陪阿爹他们饮酒呢。”杜卿宜说着递给她一块荷花酥。
女子自觉坐到她身旁,接过荷花酥一同吃起来,边吃边说问道:“近来如何,可有不适?”
“都挺好的。”
杜卿宜放下手中的荷花酥,突然问道:“青竹,我在齐府碰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
哦?青竹疑惑的看着她。
“他是谢定候之子谢承舟,来齐府谈论茶商一事,正巧被我碰见,我看到他,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话落,青竹扯了扯嘴唇,玩笑般说道:“你自小跟我一块,逢年过节出去热闹一下,平日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看你是在梦里熟悉吧。”
“青竹。”杜卿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知道打趣我,那一眼真的好熟悉。”
看着杜卿宜疑惑而生气的样子,青竹也没有追问,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齐君尧,对你好吗?”
在杜府,值得杜卿宜信任的,是陪伴她长大的——青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