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其实只有半天)剩下的时间里,灵齐的心思基本全被“灵東市地下轨道网事件”占据了。诚然,他早就听说过这个严重的事故,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侦探生涯刚刚开始,就要面临此等难题——说来丢人,虽然灵齐一直自称侦探,但是到这一天为止,他所进行过的侦探活动都只是在找阿猫阿狗,在他初中同学眼中,灵齐唯一一次值得被人称道的推理是在初二的时候解决了班上的文具失窃案——不过好好想想也对,现实生活是不会像名侦探⚪南那样走哪哪出事儿的,更何况自己根本不是工藤⚪一这样厉害的侦探。就算自己的父亲再怎么出名,自己也终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侦探;自己父亲的办案技术再怎么高超,自己也终究还只是只能帮人找阿猫阿狗的程度。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事物,他感到十分紧张,不仅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要去解决真正的案件,更是因为背后牵扯出来的关于父亲的过往。
也就是许老师警示过他的,不要太过执着的那些事情之一。
随着时钟指针指向凌晨十二点半,灵東市所有的地下轨道列车全都结束了这一天的运行,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灵齐早已穿好便装,在夜色中去往斩落指示的地点——据他所说,春园步行街附近的疏通水道里有一面松动的墙砖,从那里进入密道就可以一路摸到那段轨道。斩落给了灵齐一份地图,其上并没有标注那块墙壁的具体位置,但是灵齐很幸运地一次就找到了。此时他已经进入了那段漆黑狭窄的密道,唯一的照明工具是一盏小手电筒,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动着。灵東市最早的地铁首班车在凌晨五点一刻开始运行,这说明他只有四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去调查并且找到斩落与之交流线索——这还是在两人都不知道对方位置的情况下进行的。此时是十二点三十五分。灵齐在逼仄的通道中感到有点厌烦——这个斩落为什么要一直神神秘秘的?说话说一半,像个谜语人?还有一丝不安,万一斩落想要伤害自己,在这种无人注意的空间也是轻轻松松。他摸摸腰间的佩刀(虽说只是一把普通的刀子),又掏出手机,确认虽然在信号微弱的地底,但依然可以拨打紧急电话,这才继续前进。
约莫二十五分钟的举步维艰后,灵齐终于摸到了一扇门。从中走出,拿出地图,随着轨道继续前进便不一会儿走到了春园路站——这正是白天上学时地铁停运的地方。站台上留着几盏灯,灵齐向上看去,确定方向无误。再继续前行的过程中,他发现地图上一处不明显的标记点对应的位置一侧隧道墙壁上的异样突出,伸手推动的感觉与推动水道墙砖的类似,他继续使劲,终于使墙上出现了一个很小的缝隙。
灵齐(果然!)
灵齐用嘴叼住手电筒,手脚并用移动着那块异样的墙壁,一个狗洞大小的洞口显现了出来。灵齐附身钻进那个洞里,洞口的空间很狭小,只能勉强塞下一个他。灵齐只能先把手电筒丢到里面,再慢慢爬过去。约莫20米后,通道豁然开朗,灵齐终于可以直起身。他摸索着捡起了手电筒,照向前方,眼前的场景令他大吃一惊。
灵齐(这才是真正的……神秘地下大轨道网吧……)
眼前是一片深埋在地底下,隐藏在几十米厚的隧道墙壁后的轨道网。灵齐将手电筒照到墙壁上,看到了墙壁上贴着一张写着“幻想地下铁路网计划”的大型海报,上面的很多字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唯有一张铁路地图格外清楚。灵齐仔细观察了一通,发现这张地图最近似乎被人人为修复过。他从口袋里取出数码相机,拍下了这张地图,按照地图上的指示继续走着。
一路上,灵齐看到不少废弃的铁路段,似乎都能和地图一一对应;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不少木头碎片和一些损坏的木头矿车;最令他感到诡异的是一个被反锁住的门,上面没有任何指示,如果不是灵齐被凸出的混凝土绊倒在墙上,他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一块墙壁里面是空的。他将所有可能作为线索的内容都拍了下来,并且记录了自己的发现,他很难不对完成这样巨大高难度工程的人感到一丝敬畏——这是一段擅自开凿的铁路网,但是却又如此大的规模和较高的安全性能。终于,在弯弯绕绕的幻想地下铁路网步行了四十几分钟后,灵齐找到了一扇可以通往外界的门,他用力推了推门,但是门却丝毫不动。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灵齐发现门旁有一块金属按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灵齐按下按钮,这时,他脚下的地面震动了几下,一段轨道从地下浮动出来,同时门也被打开——出现的铁轨刚好和灵東市的轨道接壤在了一起。
灵齐原来是这样……这-这太厉害了——!
当所有的动静都停止之后,灵齐终于得以从幻想地下轨道网出来,虽然并没有重见天日,但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总归是让人安心的。就在灵齐出去的一瞬间,门慢慢关上了,那段轨道也重新下陷回到地下,与此同时,灵齐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他循声找到了一个球状物体,原地摆弄一通后,他发现球体落地处有一张字条。他把球状物体放到口袋里,起身又沿着轨道走了起来。
灵齐(字条上的内容是——等你收集完所有线索之后,来到春园路站找我,我最多等你到凌晨三点半。)
灵齐快速地走到了春园路站,并没有发现等待他的斩落本人,只见一个灰白色的身影闪进了墙壁后面——这时他想起来,开学演讲的时候在礼堂里坐到了倒数第六排那个空位的那位同学就是斩落。于是灵齐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整,便也快速地俯下身,再次钻入通往幻想地下铁路网的洞中。第二次进入这里,他已经是轻车熟路,稳当地落地之后,他看到拐角处一闪而过的灰白色身影,便紧随其后。跟随着斩落,他来到了之前没能涉足的区域——和之前看到的锈迹斑斑的轨道不同,这边的轨道似乎刚被人为修缮过,终于,不知又顺着轨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一段轨道的尽头。一辆白色的列车车头停在那里,站在车头里的人正是斩落。灵齐上车后,斩落开启了列车车头的驾驶系统,车头晃动了一下,在轨道上慢慢行驶起来。灵齐也不磨叽,对着斩落开门见山
灵齐我说啊,你这个可以远程操控的3D投影仪器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灵齐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球体举到斩落眼前。
灵齐今早策划的地铁停运一事也好,还是在学校里约我调查这件事情也好,都是你的幌子。
灵齐举起3D投影仪,从中取出了一个灰色的微型投影设备,并将那个作为外壳的球体放在了驾驶台上。
灵齐我想这应该是遗留在“幻想大地下铁路网”的微型投影设备,这个外壳是你为了方便我发现才临时装上的吧,不然这么明显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在地铁停运检查的时候被发现。要说你一开始放置微型设备的位置应该也很好,大概是隧道侧壁的检修凹槽、废弃的通风管道口、甚至是预先偷偷安装在轨道旁不易察觉的支架上。你利用事故站点人少、光线、弯道等特殊环境和五年前的重大事故,制造了一个短暂、高可信度的视觉欺骗。今早你就是来到这个隐藏在灵東地下大轨道网中的幻想地下铁路网,在列车的必经之路旁放置了微型3D投影设备,将矿车的影像投射到隧道当中;等到轨道交通工作人员发现时,你再启动幻想地下铁路网的机关,将真正的矿车运送到铁轨上,这样就能营造出五年前事故重演的假象……
灵齐……不,不对……
如果说真的是被工作人员发现,那么灵东城地铁作为曾经发生过如此重大事故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如现在这般连相关调查都不做不了了之。白天自己乘坐地铁的时候,所接收到的消息也并非为了规避事故而“紧急停运”,此外斩落也并没有说过是什么人顺藤摸瓜发现幻想大地下铁路网重新开始运行的事情。
而他又对五年前的事故、幻想大地下铁路网表现出了较为了解的态度。
灵齐不对……从头到尾工作人员应该并没有过多参与,除非是自导自演,否则无法避免轩然大波和发生新的事故……
他陷入了沉思,斩落也没有打断他,列车缓缓向前开着,时间大约过去了二十分钟,灵齐脑海中的思路不断缕清,一个全新的想法逐渐成形——
斩落给予的信息充满了春秋笔法,然而他作为破谜者从一开始也深陷并不完整的信息导致的过度解读中。清楚一切的人或许有且只有斩落,昨天与今天发生的一切,或许都是他的自导自演,并没有别人参与。
还有就是,春园路站不是人很多的站点,早上的地铁很空荡,站台上也几乎没人。“人少”的站点是必要条件——如果人太多,混乱会不可控,调查会更彻底,可能导致长期封锁,无法实现仅仅现在推断得出的核心目的。这场行动具有高度针对性。
最后是“时间”,这个词徒然从灵齐脑海中闪现——在整个按照斩落的要求在幻想大地下铁路网进行调查的过程中,时间一直是被强调的事情。他瞥了眼驾驶台上的电子地图,发现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学校已经不远。
……是的,他早上跟同样迟到的徐知春进入校园的时候突然出现的那个人……他进入大礼堂时突然出现的那个人……他从地铁停运到走到校门口的时间是…;现在他从跟着斩落上车到达学校附近的时间也差不多是……
灵齐我想明白了,真是个绝妙的诡计啊…!斩落同学,你用3d投影仪制造列车假象之后,是你主动去找了工作人员或者是喊着什么“矿车!有矿车开过来了”这类的话,作为引发他人注意的关键。为了让地铁停运,你用远程操控的遥控器让工作人员在与你一同去往地铁站的路上看到3D投影,而当工作人员顺着方向看去,刚好看到影像或影像消失前的最后瞬间,目的是让工作人员成为主要目击证人。
灵齐影像的逼真度要高,在昏暗隧道和特定距离下难以分辨。出现的位置也要极其讲究,要距离站台足够远,让工作人员和乘客无法看清细节,但能看清轮廓和灯光,看出是高速行驶的矿车的形态;利用弯道造成的视角限制,让影像在“驶出”弯道时才被看到,增加突然性和真实感。 当工作人员靠近到一定距离前,你远程关闭影像。消失点选择在隧道阴影处或另一个小弯道后,利用光线和视角使其自然消失。
灵齐调查无果后,你表现出困惑和歉意表示自己看错了,所谓的矿车可能只是光影错觉之类的。而且为了让自己的反应更合理,你可能会假装成当年事故的受害者家属,使得行为这解释符合ptsd的常见现象,不易引起深究。
灵齐春园路是小站,停运时早于开学日的绝对高峰时段,客流量本身就低,人少意味着目击者少和引起混乱程度低,工作人员更容易相信你这一单一目击源,此外,时间窗口短也是使得诡计成功落实的重要一环,整个诡计从影像出现到关闭,可能只有几十秒到一分钟,留给质疑和检查的时间非常有限。你在特定地点、特定时间,制造类似五年前惨案的场景,足以瞬间点燃工作人员的警觉,促使他们采取停运检查的行动,而不是先去深究真实性。利用了安全优先的系统漏洞和春园路作为当年事发地点给人留下的恐惧。
灵齐而事后,你可以再次利用幻想大地下铁路网,在风声过后悄悄回收投影设备并且放入外壳中,在我到达之前重新选地方放好,便于我发现设备与纸条。
灵齐还有就是,时间。
斩落哦?
灵齐昨天早上在我和徐知春同学进入校园之后,奉“老师的命令”来送我们去礼堂的那个女生应该就是你。那时候徐知春感觉到的陈旧气息和我闻到的铁锈味都是刚从地下出来的你身上的。
斩落微微一笑,她用手摸了摸脸,随后扯下一层易容面具和灰白色的假发,一头蓝灰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披落下来。她重新戴上眼镜,微笑着看向灵齐。
染東思维很敏捷。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突然想通这件事情的。
灵齐因为时间。
染東时间?
灵齐从我们上车到现在行驶到学校附近刚好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而昨天早上我乘坐的地铁停重新启动到我和徐知春进入学校,大概也隔了二十几分钟。你那时候作为引导新生的学姐的伪装身份,在我刚到达校门口不久后就出现了,就是通过幻想大地下铁路网的路线,从“事故现场附近”到达学校内的——而且学校内应该有链接铁路网的密道,因为我们看到你的时候已经在校园里,是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的。你算好了时间,驾驶着这个车头来到这个通往学校的出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和徐知春两个迟到的学生进入校门,于是装作学姐带我们去礼堂。至于为什么等我们都找好位置的时候,斩落出现了,大抵就是你快速地套了个假发吧。毕竟礼堂人多眼杂,也不会有人在意到你——更何况还有一个隆冬跑进来呢,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就算觉得坐在自己旁边的同学有些奇怪,也不会太在意吧
灵齐但让我做出更大胆的猜测的话——结合在这里的见闻,那条连接地铁站和学校的秘密通道,就是你能能“瞬间”出现在学校的关键! 根本不需要坐地铁或走地面,只要在制造完混乱、确认地铁停运后,立刻通过地下通道赶往学校出口附近等待我。制造的短暂延误,并利用这个延误和秘密通道,精准地制造一场“偶遇”,从而接近我。
灵齐为什么你要费尽心机在一个人少的站点制造一场不会造成实际物理破坏、且很快被澄清的“矿车幻影”?目标显然不是大规模恐慌或破坏设施。制造一次短暂、可控的延误又是针对谁? 当时车上和站台上人很少…我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你制造延误,迫使作为特定目标的我迟到,创造在学校特定时间点也就是开学典礼前,遇到作为“引导者”的你的机会,由此接近目标。这是一场精心设计,针对我个人的“邂逅”!你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要招揽到与你一同建设这“幻想地下铁路网”的助手吧。
染東真是精彩绝伦又完全正确的推理。像你这种对时间的感知如此敏锐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灵齐哼,漏洞百出的计划,对时间的要求这么精确,一旦中间出了任何差错,你的诡计就无法达到现在的效果了。
染東的确赌的成分居多,不过要求并没有你幻想的这么严格。 我不需要精确知道你是哪一秒进站。只需要知道你大概率会在开学日乘坐某一时段的地铁经过该站,只要在这个时间段内守候在站台并提前布置好设备,等待你的到来就行。我的诡计针对该站点该方向线路的停运,无论你具体是几点,只要他在停运发生前到达该站都会被延误。延误时长不重要,对我来说地铁公司处理此类“误报”的常规时间有预期范围。
染東只要你被延误,我就能利用地下通道的速度和时间确定性,赶在恢复运行的地铁将你送达学校之前,先一步到达校园内。我不需要知道你精确几点出站,只需要在预计你将到达校门的时间段出现在校园内等待即可。
染東整个诡计的核心逻辑是:控制“你必然会被延误一段时间”这个事件,以及“我必然能比被延误的你更早到达学校门口”这个条件。 在这个基础上,只需要在目标地点等待目标人物出现,然后主动制造相遇即可。这大大降低了依赖精确时间点的巧合性,转变为对事件结果和路径优势的利用。
染東至于为何如此笃定,你不会在地铁停运之后选择别的交通方式,比如步行和打车,呵呵,先不说开学日的那个时间段外面有多堵,采取步行也会浪费很多时间,至少我不觉得你父亲那么重视效率的人,继承了他遗志的儿子采取一些浪费时间的行动。
“斩落”的话让灵齐感到不安,看来她在学校曾言的“久仰灵探长大名”并非为了接近他而编造的谎言,而是有针对他们进行过调查,了解过他们的习惯与行事方式。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刀,这时染東再次开口。
染東你的推理——准确来说是你归纳得基本正确,除了有一点。
染東我并不是幻想地下铁路网的建设者。这个大型工程是由一个组织建设的。
“斩落”凝视着前方
染東那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组织——听我父亲说,这个组织一直在研发一些假冒名牌的药物,其中参杂了许多对人体有害以及成瘾性的物质。他们为了生产药物方便,在灵東市的地下建造了这个铁路网,并计划将其打造成大型流水线。幻想地下铁路网之所以和灵東市的轨道交汇,是该组织为了运输材料与成品的便利而刻意设计的。
染東五年前——也就是灵東地下大轨道网事件发生的三个月前,我那个在警校读书的姐姐失踪了——同时,我担任警察的父亲也被派去该组织担任卧底——他是被秘密派遣的,当他离开的时候,连我都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灵齐等一下——如果是暗访生产劣质药品的公司,为什么要秘密派遣,难道——
染東因为先前暗访这个组织的几位警员都失去了音讯,从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中可以看出这个组织不是一般的生产伪劣药品的公司。组织中九成以上成员的学历都只有初中或是职高,更有甚者只有小学的文凭。但是就这么一帮人却在灵東市的地下建立起了如此巨大的秘密轨道网,那么代表组织背后一定有强大的力量在撑腰。
染東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发现——组织用来制药的成瘾性物质是有源源不断的供应的,也就是说它们很有可能和境外的贩//d势力勾结。我的父亲是很有经验的警员,曾经也卧底过贩//d//集//团,这次被秘密派遣了。
染東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父亲怀疑我姐姐是被那个组织的人带走了。在姐姐失踪前两周,爸爸在她的包里发现了那个组织生产的药品。我的父亲坚持认为,是姐姐那个看起来不三不四的男朋友给她的——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两天之后,我姐姐就失踪了。
染東或许也是出于这一份找到自己大女儿的执念吧,我的父亲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去了。因为是秘密派遣的卧底,为了防止暴露,他在警局里留存的很多工作信息都被销毁了。再次见到父亲,就是在五年前那辆与地铁相撞的矿车上了。
染東我不会忘记那场事故是怎么发生的——本来已经过了末班车的时间,但是六号线地铁那天的末班车延迟了。组织为了快点交接到原料,驾驶着那辆矿车在轨道上飞驰——当两辆车发现对面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罪恶的成员、我父亲,还有地铁上的无辜市民就这么死去了。
染東那次事件发生后,警方顺藤摸瓜捣毁了那个盘踞在地下的组织窝点——虽然还是有不少人逃走了,而且不知为何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个规模庞大的幻想大地下铁路网。包括我父亲在内的一众人都被认为是罪人,但那时只有我知道实情。可悲的是,我手头没有任何材料可以证明我父亲是卧底进去的。警局里关于他的资料与记录都销毁了,他也没带出任何信息。
染東父亲死后,我成了孤儿。我被送到我的叔叔家居住,与我原先的房子一别就是三年。
染東但是转机出现在两年前。两年前我父亲的忌日当天,我久违地回了老房子一趟,在我家门口发现了一个被隐蔽起来的密码箱。箱子上有个署名K,东西是送给我那生死未卜的姐姐的。
染東我用了很多种方法,终于在尝试了几百次之后打开了箱子。
灵齐那箱子里有什么?
染東是很重要的资料。里面有我父亲卧底时的一些记录,和那个自称K的人整理的许多内容。其中包括了一条令我无比震惊的内容——我父亲卧底时期,那个组织研究的药品,只不过是一种终极药物的半成品——也就是那时不过是个实验,而组织真正想要做的,是一种更强大的,“能激发人的潜能”的药品;他还写道,那九成的成员基本上都是被控制的,组织上层的人似乎有着超自然的能力。箱子里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我父亲的卧底日记,实验药物的详细配料和已经过期的样品,组织仍然在研发这款药物的重要信息,以及你父亲——灵探长的名字。
灵齐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参与了对这个组织的调查?
染東看上面的记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才想到要找你。
灵齐原来是这样,那我父亲的死……
染東绝对不是简单的车祸。并且我也有怀疑,许老师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个计划——或者这个计划的调查,他知道一部分真相,但是对你隐瞒了。
灵齐没有理会斩落对许凯诚的怀疑,而是问道
灵齐既然你得到了这些消息,为什么不公诸于世呢?还有,既然幻想大地下铁路网并没有被警方发现,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灵齐默默地握住了佩刀,即使他不知道“斩落”体术如何、是否配备武器,但是如果斩落是坏人要攻击自己,这么做总能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而“斩落”别过头去,灵齐看不到她的神情
染東我怎么公布又能怎么公布呢?与组织有联系的姐姐还生死未卜,送资料的人的身份也不清不楚——将这些来路不明的内容公布,无疑是增加他人恐慌同时给自身带来危险的举动。所以我只能独自来到这里,将大把的时间花费在调查这件事情上……
灵齐可如果组织的人还在,发现你的身份……
染東你真爱为别人操心,还是回答你的另一个问题吧。我也是在那堆资料里知道了幻想大地下铁路网的存在——资料里有一张幻想地下铁路网计划的日程表和铁路网的地图,还有前几年的时候还比较新款并且很难搞到的反侦察设备,是一台可以扫描出光学迷彩设备的机器,据说只有这座城市的科技黑市有贩卖。我按照地图来到春园路疏水通道,也就是你进入铁路的地方,扫描并发现了被光学迷彩覆盖的入口,从而发现已为陈迹的幻想大地下铁路网。
灵齐从此以后你把他作为了你的秘密基地。
染東对。并且这里的光学迷彩是长期开着的,而且我接手这里之后也更新了设备。不过为了便利你的调查,我在这段时间暂时关闭了光学迷彩。
灵齐不怕被人发现么……
灵齐没有把话说完,不知是否是因为列车头已经缓缓地停了下来。他跟着斩落下车,沿着一个管道爬到了地面,发现这里真的通往学校,出来的地方是宿舍楼后的小路。他看了眼手表,此时正好是凌晨三点二十五分。
染東灵齐同学,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请问你愿意和我一起调查这件事情吗?那个神秘的组织——和它研发的药物 它遗留的据大铁路网 和他掩埋的事物?
灵齐在这之前,我想先向你确认一件事情。如果你是伪装成男生的话,你的真名也不是斩落吧。既然我们即将拥有相同的目标,你不妨把真名告诉我。
也是做为你偷偷调查我的交换,可怕的人——灵齐想到这里的时候太阳穴上的血管还在突突地跳。
染東名称不过是一个代号——就叫我染東吧。那么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灵齐我会协助你调查这件事的——不,不能说是协助,而是由我们两个一同揭开背后的真相……毕竟这也是涉及到我父亲的死……
染東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意味深长的表情,不过她还是向灵齐伸出了手
染東好的……一起来吧。
灵齐看了染東一会儿,也伸出手,两人礼貌地握手后,染東指示灵齐可以到教室去休息,旋即先行离开。
灵齐所以……这不过是个开始吗……?
幻想地下铁路网计划背后隐藏的更大阴谋,父亲的真实死因,神秘的侦探染東,染東的家庭,还有那个不知敌友的K……
灵齐(看来还有很多的谜题等着去揭晓呢……爸爸,你在看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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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ge1 斩落,不,染東的谜题——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