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所谓的王公贵族看起来衣冠堂堂，现在也露出了原兽般的本性。
不过他们并不奇怪。
惨叫声、求饶声、兵戈碰撞声……各种各样凄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织成一片恐怖的囚笼。
“小心！”宣望钧眸中闪过一抹凌厉，快速冲到云中郡主背后，长剑一挥，解决掉了偷袭之人。
云中郡主退到宣望钧身边，轻声对宣望钧道：“多谢师兄。”但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
“无事，你不要离我太远。”“好。”
折月手撑着头，饶有趣味的看着堂下的人杀的昏天黑地，不分敌我。
折月懒懒的开口：“方才还大义凛然，此刻就原形毕露了。”
“不是意料之中吗？”陵垂眸看了看折月。
“也是。”折月微微颔首：“不过这样看着他们打杀，倒也有点意思。”
“……”折月看着血淋淋的宫殿，皱起眉头，似乎很不舒服。
陵神色缓和了些：“你还是你。”
折月愣了愣，眸中晦暗不明：“我……还是我吗？”
“罢了，不重要。”折月收起目光：“今夜之后，便不会再有我了——不管是陆以纾，还是折月。”
折月抬头，眸光从陵向下，停留在他泛着寒光的长剑上：“到时候……你可以亲自动手吗？地牢里太黑了……”
陵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我可以带你走。”
“不必了，我意已决。”
折月阖上眼：“百里血路已尽，我已再无回头之法。”
陵的喉结动了动，只是勉强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已尽戌时，绯红的夜色妖冶而血腥，令人窒息。
这场滑稽的战争，一直延续到昭阳大公主的长枪点地，发出不大却极具威严的声音。
“我大景百官，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宣照厉声喝到，眉目凛然。
一时间，殿中一片死寂。
“果然是昭阳大公主。”折月眼底带笑。
宣照微眯起凤眸：“折月，本宫不知你所做为何，但只要威胁到大景，本宫便不依。”
“大公主言重了，我这么做……权当是留给大景的最后一份礼物了。”折月带笑的眼底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意味，复杂又深沉。
“最后一份礼物？！”云中郡主轻蹙眉头。
折月只是一阵缄默，她不打算解释什么。
凌晏如目光深深，以一种看透一切的神情沉默着。
折月看向陵，唇角轻挑。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没有伪装，没有包袱，只是真实的、发自心底的高兴和轻松。
“决定了吗？”陵握着长剑，垂下的金眸中泛着稀碎的光：“……小丫头。”
折月望着殿下的尸体，她托陵调查的贪官污吏，也就这些了吧。
折月微微颔首，随即站起身来，面向陵：“我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但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陵。”
折月合上眸子，陵提起长剑，冰冷的剑刃划过折月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不仅在她的脖颈间，也在他自己的心里。
“陆姑娘！”云中郡主的眼中含着泪花，模糊了视线，她想走上前，却只感觉身后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折月向后倒去，陵眼疾手快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待大景重回繁华之时，再替我去看看吧。”折月轻轻的笑着。
陵握着折月的手，有些哽咽：“值得吗？”
“不值得，但值得。”
折月的手渐渐冰冷，嘴角的笑容永远定格，她仿佛还是当年那个陆家小姐。
那天，陵抱着她的尸体，走出了宫殿。
“只要我提出条件，那些贪官污吏和奸佞小人就会为了活命而自相残杀，留给大景的，也大多都会是真正的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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