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秘密

白蕊儿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程筠波澜不惊，陆以纾看着她，觉得荒谬之余也掺杂着疑惑。

如果这真的是她的愿望，那她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何呢？

程筠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了些：“我想要真正的和平，一个天下太平，再无争端的大景……”

“可你们没有人能做到。”

程筠轻叹一声，抚摸着怀中火狐的耳朵。

“我年少随父亲远游，走遍大景边疆。天泉，金兰，念云……我见过的沙场血气，比你们多得太多。”

“我平生最不喜伤人性命，可如今大景纷争不断，每一日都在争斗，每一日都有人倒在斗争中。”

“你们以为若无暗斋，这天下便可太平了？不，少了暗斋的牵制，这朝中之人只会更加放肆。”

是了，他们会更贪婪的争权夺利。今日的宴会上，一个天枢军就可以惹得首辅，武威侯和宸王下场争夺。

曹小月突然开口反驳：“不！你说的不对！虽然本小姐暂时想不出你哪里不对……”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宸王殿下才不屑参与这种乱争！”果然是宸王的好友。

陆以纾缓缓开口：“暗斋若行之事，难道不是伤人性命，引起纷争？”

“不到必然之时，暗斋并不会伤人性命。若暗斋动了手，那便是因为在我们的计算之中，此人的存在只会带来更多的争斗与牺牲…。”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景立朝至今，从开国的十六世家到如今的四大世家，几番起落，又经历过多少纷争……暗斋不过是想要阻止这些纷争罢了。”

“所以，你要除掉驸马，也是这个道理。”陆以纾的指尖紧紧的扣住掌心。

大公主礼成，天枢军权将被收回，无论是早有觊觎的武威侯，还是还是尚却兵权在手的首辅，都对此有所图谋。

但陆以纾不信，若大公主礼成，就当真对程筠，对暗斋无半点关系？或者说，暗斋里有大公主不能知道的秘密。

程筠笑着颔首：“果然是陆少主。”

程筠的目光灼灼：“不过，陆少主，你就不想吗？开国十六世家，难道真的没有陆家的位置吗？”

陆以纾紧抿着唇，不语。

开国十六世家……确实有她的家族，但却不姓陆。

而是，姓“亓官”。

这是陆家最大的秘密。

“罢了，这是陆少主你自己的事，我也不想多言。”程筠笑着，像在挑逗一只小兽一般。

不过云中郡主显然十分疑惑，不管是程筠所说的“道理”，亦或陆家的秘密。

不过陆以纾以为，云中郡主知轻重缓急，她最大的疑惑应该是程筠那所谓的“道理”了。

“这其中原理，此时倒有个很好的例子。”

“郡主不妨抬眼看看，如今你身边这些看似与你一道保护驸马的人……有谁敢真的出手？”

“……你什么意思？”

程筠轻声笑了笑：“季少主若真搅入这趟浑水，置季家百年清流之名于何地？”

季元启似乎轻嗤了一声，但陆以纾听不真切。

“曹少主又能陪你到几时？曹氏一门荣辱，她能不管吗？”

曹小月并未反驳，只是紧握着兵器的指节发白。

程筠看到白蕊儿，轻嗤一声：“呵，一直难成气候的白家，倒确实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她倒是可以全心全意为你。”

“可纵然她愿意赔上整个白家为你说一句话——这句话，又能有几分力度呢？”

白蕊儿的脸色变得煞白。

程筠继续说着：“嗯～陆少主。看似无依无靠，但手中掌握着大景的大半命运，即使她再重情重义，难道就真的能抛下家族的使命，义无反顾的帮你吗？”

陆以纾不言，这却是实话。

或许未来某时，她确实会为了她的使命而抛弃云中郡主。

再说的难听些，她现在站在这里，都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