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高烧不退

暮色浸染那一大片天，出奇的，天空中连一点星都没有，暗无天日。湖面波澜轻轻拍打着休息室的玻璃，黑湖中的生物因夜色降临而从睡梦中苏醒，略带着些许兴奋的有阶段的随着水波敲打公共休息室的玻璃。

里德尔点了盏灯，果不其然，看到休息室角落最靠玻璃的地方看到了谢清寒。他额头紧贴着玻璃，微微垂头，似是睡着了。

他烧的太厉害，晚宴都没参加就躺床上，一个劲儿的喊着冷，里德尔把寝室里唯二空着的两张床上的被子全都压上去，依然是手脚冰凉。

去校医那要来了退烧的魔药，里德尔试图把人叫醒喂药，可惜谢清寒睡得死，动都没带动一下的。里德尔平日鲜少有照顾人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只会把人从被子里拽出来强灌药下去再把睡得不省人事的人塞回三床被子里。

……

“起来，要睡回床上睡。”里德尔握住了面前的人的手，冰凉得很，也不知那魔药喝下去到底有没有用，莫非是延迟起效的。

谢清寒摇了摇头，依旧额头靠着玻璃，虽说是九月份，但晚间的玻璃可是透心凉的，对于一个发着高烧的人而言，这样或许会舒服些。

里德尔垂眸，思索片刻后用力把人拽起，几乎是半扶半拖的状态把谢清寒重新弄回寝室。

夜已经深了，可烧还是没有退下。

里德尔也是有过这类发烧生病的经历，在他很小的时候，在孤儿院，有些孩子被雨浇倒害了病后卧床不起，随时随地都需要有人照顾:喝水、降温等等，里德尔他自己倒是省事的多——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把床头放冰的水喝了。

里德尔垂眸看向谢清寒，像他这么睡得这么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真的不会觉得渴吗，况且谢清寒已经喝过校医那拿来的魔药，却是一点起效都不见有。

要不要送去校医院？里德尔算了一下时间，也快天亮了，他明天一大清早就有课，整个上午都是排满的，如果还是这般高烧不退那他只能请假先去把人送到校医院了。

他起身正要去睡，手腕却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握住。里德尔低头发觉谢清寒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正用力拽着自己。

里德尔甩了甩手——甩不掉。

哪来的这么大力气？里德尔觉得很迷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发着烧还有精力拽着自己不让走。

“谢……”床榻上的人嗓音沙哑，开口便是中文，里德尔虽然听不懂，但能推断要么是要水，要么是烧糊涂开始说胡话。

谢清寒嗓音沙哑，与他平日里的声音判别两人，甚至语气都因此有了些许改变。

里德尔递了水杯过去，谢清寒干裂的嘴唇沾了一点水，声音似是能发出来了点。

“……渴。”

这回是英语。

里德尔端了水杯扶着人一点点把水喂进去。待那一点水终于尽数咽下去，谢清寒勉强睁开眼:“哥、你守了一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