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并没有人附和那名书生的话,反而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众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人怎能如此言语轻薄这二位姑娘,同他一起,简直是有辱斯文!”
“就是就是,平日里学习的那些礼仪,都被那些腌臜货吃了吗?”
小燕子我呸,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姑奶奶我今天就给你瞧瞧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就算是再迟钝,小燕子也知道这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说她可以,说晴儿,门都没有,这么想着,她火气噌的上来了,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要给那人点颜色看看
晴儿小燕子……
面对书生的嘲讽,晴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那一笑仿若一阵和煦的风,吹乱了满堂的春水
晴儿拍了拍小燕子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冲动,小燕子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暂时忍住了,只是眼神瞪着那书生
晴儿这位公子看来在学术上颇有造诣,不知可否与小女子比试一番?
书生上下瞄了晴儿一眼,依旧满脸不屑:“哼,我为何要同你比?”
晴儿看来是小女子高看了公子了
说完,晴儿用一种很遗憾的表情看着那书生,这激将法果然有用,那书生立马被刺激到了,他梗着脖子:“你想如何比?”
晴儿缓步走向书案,指尖抚过堆叠的诗卷,忽然抽出一本《漱玉词》
晴儿就以易安居士‘知否知否’为题,公子可愿一试?
灰袍书生冷笑一声,吟道:“知否知否,应是‘男耕女织’守。”
晴儿先生听好了,知否知否,应是‘诗心不分牝牡’。
声音清越如击磬
满堂的抽气声,雕花紫檀屏风上,“曲水流觞”四字被烛火镀上金边,屏后阴影里忽然响起茶盏轻叩的脆响。
老学究佝偻的背影像突然被春风拂直,他转身时,袖口的云纹绣样扫过博古架上的青瓷瓶,指尖因激动而发颤,却仍恭谨地向主座欠身:“少爷,这联当真是……”
主座上的儒雅男子正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指尖动作顿了顿。
他身着月白锦袍,领口绣着暗纹云雷,腰间玉佩随前倾的动作轻晃,露出“明远”二字的刻痕。
剑眉下那双眼睛微眯,像春日潭水被风掠起细浪,唇角却已勾起抹兴味十足的笑:“哦?”
“有意思。”他低笑出声,声音像浸了蜜的檀木,醇厚里带着丝清冽。
扳指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他忽然抬眼望向屏风缝隙,那里恰好能看见晴儿的侧影
灰袍书生额角沁出细汗,伸手去拿案上的《诗经》,却被小燕子一把按住
小燕子怎么?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我们晴儿的诗,可比你的那些“之乎者也”的酸文,深奥多了
晴儿忽然取过狼毫,就着案上泼洒的茶汤在宣纸上挥毫。狼毫过处,“巾帼不让须眉”八个大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的飞白,恰似小燕子方才闯过人群时带起的风。
“先生可识得此字?”她搁笔时,指尖已沾着墨香,“这不是‘女’字,是‘汝’——是你,是我,是天下所有敢在诗稿上落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