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讲故事的姑娘要走了,小鬼头们都不舍她,一大早便来到那姑娘暂时的落脚处,求她把那个故事讲完。
这姑娘朝孩子们笑了笑,将那拐杖放回地上,倒也不含糊,搬了把凳子就开始讲起来。
刘耀文“千芊!”
刘耀文叫了声陆千芊,陆千芊微微别过头去看他,虽说他看得出来陆千芊对张真源情有独钟,也是自己赶着趟追着陆千芊,说不定陆千芊烦透了他,但刘耀文还是决定,在陆千芊十八岁生辰那天向陆千芊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日宾客已散去,只剩下招手让小仆收拾礼物的陆千芊,就连张真源都回去了。
听到刘耀文的声音,陆千芊先是一怔,而后说道:
陆千芊“你怎么还没走?时候不早了……”
刘耀文“千芊!”
刘耀文又叫了一声,陆千芊这回才完全转过身去,只见刘耀文清隽的面颊上染上一抹绯红,一看就是喝了酒。
刘耀文“清醒的时候我不敢告诉你,所以我只能趁现在把我想说的话跟你说,或许你看出来了,或许你没有,陆千芊,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应该就是欢喜你的。”
刘耀文闭着眼睛,对陆千芊说道,陆千芊斜睨了旁边的小仆一眼,那小仆哆哆嗦嗦的抱着那些礼物赶紧撤退,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陆千芊叹了口气,她第一次正经的,直直的看着刘耀文,这一望,仿若望进了时间的尽头,刘耀文看着那双眼睛,只听陆千芊说道:
陆千芊“我以为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喜欢的都是张真源。”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刘耀文身上,他刚刚喝下的壮胆的酒,顷刻间醒了大半,只一刹那,他绯红的脸便变得惨白,尽管他想到了陆千芊会拒绝,但他未曾想到,这拒绝竟是不给他留一点余地。
哪怕陆千芊模糊不清的回答他,吊着他也好,他就还能给自己一点希望,但她只是看着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可他偏偏爱惨了她这副样子,若她不是这样的性子,也就不是他认识的陆千芊了。
刘耀文“我知道了。”
刘耀文的声音沙哑,他强扯出一个笑容,对着陆千芊又说了一句:
刘耀文“生辰快乐,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陆千芊“谢谢你。”
刘耀文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小仆们敲了敲门,陆千芊又换上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她的眼底多了些落寞。
古怪的是,在陆千芊十八岁生辰之后的不久,镇子里就发了大水,整个陆家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府中也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一块门前的牌匾。
张家在那不久之后就搬离了这个镇子,听说是张家少爷中了状元,成了公主的驸马爷。独留刘家还留在这镇子里。
再后来,就听闻刘家少爷疯了。说疯倒也不算,若是同他交流和常人并无任何不同,但只要提到陆,哪怕只是一个同音字,刘家少爷便会眼神涣散地嚷着陆大小姐的名字。
后来刘老爷不忍看他如此,便将他送入江南,可还没等到江南,刘小少爷便趁着马车停下的时候偷偷跑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找到陆千芊了,也有人说他同张真源一样成了状元郎。
至于陆家和陆千芊…
“陆千芊他们去哪儿了,就算不同刘耀文在一起的话,也可以继续在原来的镇子上生活呀!”
陆千芊“我又怎会知晓呢,这些不过是故事而已,好啦,我要走啦,倘若以后有机会,再来给你们讲故事!”
“你到底要去哪儿,还有……你的眼睛是如何瞎的?”
陆千芊“我去寻觅那个爱我的人,至于眼睛嘛…哭瞎的,少时爱错了人,我以为的两厢情愿,不过是我一人的独角戏罢了。”
“你要去哪儿找那个爱你的人?”
陆千芊“我不知道,天涯海角,我都去一遍……”
“要是找不到呢?”
陆千芊“那就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找到他或是我死去。”
说罢,那姑娘便摸索着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头,勾起嘴角说了句:“后会有期。”便住着拐杖背着包袱离开了。那日之后,小鬼头们回家同家人们说了那姑娘的事,有心人便托人去打听这姑娘,但终究是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知是从谁家开始传出来的,那个讲故事的盲眼姑娘,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