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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真君养病的那些年(31)

宝莲灯衍生文:给岁月以文明

空气清冽似碎冰飘浮,云路之下渐现险峰连绵。阳光照耀升腾的云雾,杨戬望向依山而建的巍峨宫殿,恍如隔世。

桃林常开不败,叶瓣纷飞如粉如霞,沉香守在进出圣母宫的必经之路上,望眼欲穿。距离婚期还有数天,沉香本想让舅舅坐巡天麒麟车安然前来,杨戬偏要自己驾云,众人只得依他。好在数人同程,一路平安。玉鼎清修之人,不凑世俗热闹,留下来给杨戬照应府邸,其余众人都来了。

圣母宫修饰一新,祥云焕彩灵息缭绕;数重院落,映入眼帘皆为式样新颖的大红丝绒灯笼,湛蓝的晴空之下,七彩风铃叮咚悦耳,喜幔随风飘扬。

哮天犬率先奔进大门,“二神兽”紧随其后,三人抱着大堆贺礼,无非是天地灵宝,加上在蜀中搜罗的琳琅珍玩,还有小熊猫家族托杨府带来的雪域奇珍。

刘彦昌穿戴起来倒也是齐整模样,笑着负责接待。他早已得儿子指导熟知诸位爱好,把“三神兽”迎进客厅,奉上陈年佳酿并瓜子果脯鸭信零食之属。吴夲无玄师徒亦被老刘恭迎,调开桌椅奉上香茗瓜果;四公主则由三圣母请进了小玉的闺阁,大家说笑闲谈。小玉发簪清雅装饰越发大家闺秀,不再是山林可爱小狐狸打扮。四公主想起她和沉香的曲折情路,感慨良多。

神仙举办宴席礼仪繁琐的也有之,三圣母和老刘向来勤俭低调度日,仙家豁达亦不似凡人讲究,很多规矩都在两可之间。故而一家四口商量,略参照了几项仙凡流程,婚礼力求简约华美。小玉依照凡间礼节,成婚之前僻居闺楼不与沉香见面,众仙都觉颇为生动有趣,极富烟火气息。沉香这些天傻乐之余未免美中不足,好在只需耐过数日便可抱得美人归,忍不住嘴角咧到了耳朵根,见牙不见眼。

沉香牵着舅舅的手进到暖阁软榻上坐了,施法趋退一路风尘寒气,再往他手中塞了个小手炉。案几上铺开奶茶果品书籍珍玩,随舅舅取用。杨戬瞧外甥笑得傻样儿欲待敲他一扇子,想到他好事将近,遂收扇作罢。心道外甥这憨样只不要叫他天庭同事瞧见了才好。

隔日,敖春和丁香来到;三圣母交好的姐妹,如百花园众花仙子也提前到来,帮忙前后张罗。三圣母问起嫦娥仙子近况,百花叹息着说,自从月宫几乎被夷为平地,嫦娥虽得三圣母陪伴去无极岛散心,归来之后依然郁结,前些日子病倒,至今未有好转,这次托花仙送上贺礼,却是不能亲来了。三圣母亦叹息不已,寻思着等忙完儿子婚事上天看看嫦娥。

稍后两日,孙悟空、哪吒、猪八戒、梅山六圣等老朋友自不必说,带着礼物咋咋呼呼地提前热场活跃气氛。孙悟空见到杨戬不免又互相嘲笑一番;猴子窜上跳下手痒不已,问杨戬可大好了,被吴夲眼刀严厉问候,挠了挠毛脸,识趣闭口;猪八戒贪嘴,已经在老刘的安排下整了桌素斋,拉上猴子和龙八喝起了小酒,喝到高处想起他义妹生病,忍不住心酸诉苦,报怨天庭吝啬王母小气,只给仙子整修居处,殿宇恢复遥遥无期。龙八孙悟空只得安慰着老猪,再给他灌了几杯果酒。

哪吒和沉香见众人闲谈无事,忙把杨戬拥回暖阁,轮流陪着说笑解闷,到了午后便安排他休息。

华山百姓举荐供奉了一队鼓乐手,都是经验老到的行家里手,此刻也到了,正在庭院场地上欢天喜地演习,喜乐盈门。

冬日凛寒,杨戬幸得众人注意着,今年未感染风寒。沉香设了空音界,壁炉内炭火噼啪,杨戬正卧在被中甜睡。

四公主拎着两小坛梅子酒,问刘彦昌要了瓮糟鹅掌鸭信,和无玄坐在桃林花雨之中,两人对饮。桃花烂漫,柔破天际红霞,恰似佳人如醉的酡颜。沉香这孩子终于成家立业了,苦尽甘来,诸事向好,她为三妹妹高兴,更为杨戬高兴。她是可以喝几坛的量,近些年陪伴杨戬无心外务,近日一片喜庆气氛祥和,终于释放些许天性。难得无玄不似医神古板讲究,撇开养生之道另说,陪着她纵情尽兴。

无玄瞧着四公主容色晕染,想是到量了,劝道:“听心公主,明日沉香喜宴之上有的是好酒,届时畅饮也就罢了。”

“无玄姐姐,宴席之上大庭广众,女子总得矜持些,况且我也得顾着他……今日心中高兴,先和姐组饮个畅快。”听心举着小酒坛和无玄碰击一下,迎风灌下几口,忽而幻出个红玉簪,轻击瓮口,对酒当歌。“秋江月,芦花舟,划破沧浪水。浩浩烟波上,何事春雨愁。飞雁一声惊遥梦,问一声,君曾否,醉看月圆缺……回首风云路,长风万里斜阳暮……”歌声婉转悠扬,逸兴激越。

无玄听着豪情上涌,亦幻出个碧玉板子敲起和声来。两个女子披着桃林夕照,临风唱晚,醉颜开怀。

四公主喝空酒坛,瞧着时辰不早,披落霞踏飞花,悄悄回到暖阁探看杨戬,她自认并未醉步趔趄,还是稳当得很。

杨戬早已睡醒,松松地掩了件流云纹氅衣,闲翻话本。听心压了压酒气脚步放得轻缓,本想调皮几许,不意打了个醉隔,急用纤指掩住红唇,不免有绯红晕染了脸颊;悄咪咪探出脑袋瞧看动静,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到打了个旋儿,只见周遭物事失却平衡,亦如轻云般旋动起来。

“喝得尽兴吗?”待到云开雾散,定睛看时,却见杨戬接了自己在怀中,丰神俊仪之中蕴了春风,春风之中藏了笑意,眨了眨眼,笑意更深,隐有调侃之意。

听心心神一荡,未免醉态可掬,两只手不老实地探向眼前人儿,轻捧住他的脸:“嗯……杨戬……”

这姑娘可真是喝多了,这是借醉调戏……杨戬轻轻捉住她的双手放下:“不准耍酒疯。”

听心探身环住他的脖子,俏颜蓦然拉近,呼吸喷在杨戬肩窝:“我没醉嘛……你说谁耍酒疯?定然不是我啦……”

杨戬被听心拉了俯下身来,环住她的柳腰,把佳人好好地拥在怀中。“好好,没醉,你只是困了,是不是?”

听心把脸埋进他怀抱,偏是不服,语声呢喃:“不许胡说,我不困……”

杨戬手中出现个描金画竹曲线别致的小陶瓮:“是吗,不困就陪我喝两杯?”

听心警醒过来,迷蒙之中胡乱伸手抓取,杨戬高高地举着陶瓮,却是争抢不着,听心着急:“不许……吴先生特意嘱咐的,你不许喝……”

杨戬眼现顽皮:“我偏要喝。”拍开封皮灌了几口。听心酒意完全清醒,气成包子捉住他的大手,“你不乖,我生气了……”

杨戬忽而笑得神秘,仿佛调戏了主人的玄猫:“你也来一口。”沁凉顺入咽喉,甘甜清新,唇齿留香,原来是陈皮西梅汁。

“再来一口?”杨戬笑着把瓮口凑到听心唇边。这个饮料解酒效果非常好,两口入腹,顿觉神清气爽。听心当下又连饮数口,感觉差不多了,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味道怎么样?”“甜。”“还有呢?”“你也甜……”

第二日是沉香小玉的正日子。筵开数十席,天庭同僚、刘家村村民、挚友亲朋、洞府灵杰,齐聚一堂,玉帝王母也派仙官送了礼物。喜乐喧天声中,礼成恰是皓月当空,新人送入洞房,宾客泰半醉倒。哪吒拉着龙八丁香和“三神兽”闹洞房,笑语戏谑,好不欢腾,最后被杨戬敲扇警告,说不要太过分,这几个了不知南北的家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雀渠不知从何处寻来数坛陈酒,香飘四野,摆开龙门阵,这几人对月畅饮,翘着腿再次吹起牛皮来。刘彦昌瞧见未免心疼得咧了下嘴,那是他和三圣母亲手酿造存放多年的桃花露,窖藏自用,此番终是被“仙人”翻了出来。刘彦昌泛起丝缕小市民文艺气息,倒也并非小气,保持可掬笑容,帮着三圣母洒扫收拾起来。

远远地哮天犬还在拍桌吹牛。这些年狗子辛苦工作,担惊受怕,确是累着他了,看来今后得不定时给他个快乐假期,好好放松。杨戬披了件雪白的貂裘,在圣母宫转了几圈儿,来到庭心,举目四顾,但见险峰起伏,清辉泻地,流云苍渺,风景无限。

“早些安置吧,今天你也累了。”四公主给他拢了拢披风;杨戬噙了抹清淡笑意,眸光璨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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