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杜少帅?”陆雪依脸色一白,本来还想给他留个好印象,可是偏偏最矫情,最恶心的嘴脸被他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一定会讨厌她的吧,毕竟刚开始不说话只是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想压压他的威风。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一心打压的人会是自己的未婚夫——杜安凕啊?那个该死地司机还说了他那么多脏话,完了完了!全完了!
杜安陵蹲下身捡起她的钱包,翻了翻,满兜只有三十几块大洋,这在寻常人家算是半年薪水了,可在他看来就和三十块钱没什么两样儿,随手把空包扔进了垃圾桶,
“车也废了,酒也醒了,人也得罪了,哥,我们打车吧,你喜欢什么车?我送给你,我比陆家有钱,你别娶她了,我养你!”杜安陵说着没有留下一丝多余的眼神,杜安凕更是宠溺地满眼都是他。
“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被杜三爷宠幸一回!”杜安凕搂着他的肩膀,安陵笑着拔了路边大爷一串糖葫芦,然后给他一块钱,“还有不远就到家了,爷今天高兴,你们谁送我一程,车费三十块银元!”
“我来!”
“我来!”
“我来,三爷我的车舒服!”
“三爷我的车漂亮!”
“三爷我的车抗踹!”
“三爷……”
众人一窝蜂似的围上前来,好像杜安陵是他们的再生父母,有好车的不一定缺钱,但是也可以借着杜三爷的光搭上杜少帅的船不是?
再说这车费属实不抵,眼瞅着到年关了,三十块大洋,那可是半年都不一定挣出来的薪水!你问银元消费太贵了怎么办?
大多数地方还用毛票糊墙,钱已经不值钱了的情况下只能用铜板。如果说一个铜板一块钱,那么一块银元就是一百块,一根金条就是一万块。
因为金银太沉,瑞典洋行便推行了金券,银券,也就是现代的支票,存折,银行卡,只不过没有现代那么先进罢了。
“就你吧。”杜安陵随手指了一辆小轿车,开门钻了进去,还顺手拉上了杜安凕,“哥!”
“三…三…三爷!杜!杜!杜少帅!好!”司机一瞅就是个老实人,激动的老脸通红,还用泛白的衣角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爷,我这车旧了,也不舒坦……”
“赶紧走吧,又不会坑了你车钱。”杜安陵笑道,“我还要回家赶中饭呢!难不成你还要让陆家人记住你的脸和车牌好拿你撒气?这么刁蛮任性的姑娘,你以为只是单纯的收回车费钱吗?”
“爷!”男人差点给他跪下,一下子窜上车,“嗖!”地一下就跑了。让正上赶着道歉的陆雪依吃了一脸的尾气,气的陆大小姐形象都绷不住了,只能上去给自家司机一耳光,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如果本姑娘和杜少帅的婚事出现了任何差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啊啊啊啊!看什么看?你们这些贱民!欺软怕硬的东西!也敢来看本小姐的笑话?信不信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陆雪依越说越气,竟然打翻了路边的小摊铺子,年余半百的老夫妻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周围的人看不惯就喊了一声,“杜少帅都走远了,你还在这撒泼打滚给谁看?
别忘了你们刚得罪了杜三爷,你们陆家和杜少帅的婚事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黄毛丫头,喜欢杜少帅的姑娘多了,她还是头一个以少帅夫人自居的!”
“陆家都低调了多少年了?这些年要不是仗着杜帅府的关系,他们能赚得盆满钵满吗?”
“那她还敢那么羞辱杜少帅?怕不是个傻的吧?”
“别说了别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家怎么狗仗人势也不是我们可以奚落的……”
“走吧走吧!回去吧!散了吧?”
众人一哄而散,陆雪依黑着脸想搭车回家竟然都没有人载她,她一向是被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在M国的时候好多男生围着她转,把她都哄飘了,这种下等人的奚落她真是想还口都不知道说什么。
刚走了几步路,只见一辆军用悍马停在了身前,血水混着泥水溅了她一身,陆雪依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出门儿是没看黄历吗?还是和军用悍马犯冲?
话说这车虽然不是限量版,也算是可遇不可求,龙城现在都这么富有了吗?看着那些破衣补丁的人明显不是啊,思量再三,她决定忍!因为她家没有这种车,所以有这种车的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话说回来,要不是之前车里坐的是杜家老三那个传说中的病秧子,她也不会出那么大的糗!杜安陵!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还在忍着气,车窗缓缓摇下,传来一阵流苏般的笑声,“谁欺负了我们家依依啊?快上车,哥哥送你回家。”
“你是?表哥?”来人正是陆家表亲柯夜淮,陆雪依没有迟疑,一下子坐到副驾驶上,和他吐槽今日种种,他只安静的听着,也不说话。
柯夜淮和杜家的表亲还不一样,柯家本是名门望族怎料一朝破了产,陆家又只有陆雪依一个女儿,就把他过继过来打理家产,美其名曰给柯家留个后。
虽是名利双修的买卖,但是陆老爷一家也确实没有亏待过他,都是照着陆家少爷的份例给了他的,奈何他的野心大,不单单想要一份财产而是一整个陆家呢?
能和“玉面罗刹,活命阎王”并称北洋三少的“银狐君子”又怎么会是屈居人下,毫无野心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