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把药盒放在刘耀文桌子上,低着头走出卧室,“刘先生好好休息,不舒服了再叫我。”
沉闷死寂的房子内,可算是有了些动静。
偶然心跳的动静。
宋亚轩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后腰背紧贴着门心绪紊乱。接下来的五分钟一直在自我反省刚才的危险行为,还好患者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而追究。
静下心来细思回味,似乎从前几天在美国大街上碰见分裂成达夏的刘耀文开始,就已经提前给宋亚轩这场行动打了预防针。注定好的周转救赎游戏,怎么也逃不掉的。
作为一个医生,该防备的不是病人的一系列未知人格,而是像方才一样不切实际的心跳。
宋亚轩拍拍脑子,一头扎进柔软大床,新换洗的被褥单还有洗衣粉清淡的木栀香包围嗅觉,迷恋沉浸了会儿又支起上身,打开电脑翻看邮件。
“格式塔疗法,精神分析法,支持疗法,药物抑制......” 宋亚轩念着孙教授的邮件,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炽爱的医学原理像魔鬼音节一样震聩头皮。
所以最后还是亮着电脑屏趴在床上看睡着了。
刘耀文躺在被窝里怎么也合不上眼,宋亚轩的侧颚痣跟上倒带一同在刘耀文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他闭眼睁眼,无法阻止回忆起来的只零片碎。
“你们不许欺负他!”
“啊!!!妈妈我再也不敢了...”
“你怎么了小文?谁惹你了,我替你报仇!”
“轩轩,你妈妈很讨厌你吗...”
本体只能想起这些。
前不着边际后不搭言语的几句话,刘耀文慢慢拼织成一个小孩模糊的样子。看不清脸,只记得小时候那个明明自己每天被母亲打骂,却还是会在他受欺负被舅母关在地下黑屋里时,跑过来安慰还偷找他玩的人,下颚清淡不大的一点痣。
刘耀文宁愿相信是巧合,也不至于对方痣的位置精准重合到毫无偏差。
心情又低落直降极底,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情绪,此刻只能束手无措。刘耀文从被子里起身,一瞬间的大动作让他头脑急剧眩晕,阵痛难忍。越刻意回忆从前的事就越煎熬,他预感到事情走向的不妙,强撑着手臂但最终还是软弱无力地晕回枕头上。
“哗......” 刘耀文感觉自己又被拖入海岸线后的海面,此刻却一眼望不见宋亚轩。
生理窒息,两眼发黑。
夜晚21:09分,醒来又是一个世界。
宋亚轩从电脑边慢慢睁开眼睛,迷糊着神志才发觉自己睡到了九点半。
“什么时候睡着的...” 宋亚轩抱怨嘟囔着问自己。
关上电脑屏,慢声声下了床,踏上拖鞋的一刻裤脚直透裹细弱肌腱自然坠放,宋亚轩才意识到自己连衣服都还没换。
宋亚轩开门想去厨房倒些水,自己嗓涸口渴也不忘看了眼隔壁的门锁,依旧幽闭,寂静无声。
宋亚轩顺手又倒了一杯,端着热水去敲刘耀文的房门。
“刘先生,睡了吗?” 宋亚轩隔着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