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面不对劲，要不还是让人先进去探一探？”
太安静了。
一眼望去被修剪齐整的灌木矮矮郁郁，除去虫鸣和他们这些人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别的声响，之前一路闯进，虽说没有故意波及宫女太监们，然而杀戮之下，总归有几个惨死刀下的倒霉鬼，心理素质差一些的，要么躲在屋里瑟瑟发抖要么崩溃求饶，而这乾西三所，连点活气儿都没有，摆明了是古怪。
“探什么？”
“将军？”
年羹尧微微眯起着虎目扫过四周，耳朵微动，露出一个冷笑“人，不都在这么？”
嘶吁——
枣红的汗血宝马吃痛嘶鸣一声，在众人还未反应之时，便后蹄紧绷，前蹄高扬，猛然朝拐角的阴影重重一踏！
藏在里头的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巨力震荡胸前，灰袍下的胸骨凹陷出两个清晰的蹄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手脚挣扎着哆嗦两下，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这一举动似是打开了某个开关，数十个太监手持兵器从角落里窜出来，直直朝年羹尧等人冲去，只是二者装备上人手上的差距过大，包围之势尚未形成，就已死的死，伤的伤，宛如儿戏一般，过于轻松的过程让年羹尧心底生出一丝疑虑，简直就像有人刻意把四阿哥送到他手里一样，这根本不可能是他所知道的皇上的手笔，不管有没有人谋反，隐形储君的四阿哥这边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鸡零狗碎的防护；还是说有人通风报信，四阿哥早被转移了？
年羹尧面色沉凝，一把抓起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太监，死死盯着他的脸，凶戾的气息如同狂暴的猛虎对着缴械的猎物露出最后的獠牙“告诉本将军，你们四阿哥呢？”
“呸！狗贼。”
年羹尧不怒反笑，血迹斑斑的大刀一挥斩下人头高高举起“这就是忠心耿耿的奴才！”
“忠心的奴才谁都喜欢，本将军也喜欢，”年羹尧把手里的人头随手一丢，居高临下地看着所剩不多的几个活口“可你们的主子都不要你们了，这忠心不如卖了给本将军，买你们自己一条命！”
他话音刚落，手下的士兵会意，刀锋对着脆弱的脖颈，眼见就要绽开鲜红的血花。
第一根手指被削下的痛呼此起彼伏，然后是手掌、胳膊、大腿......
还未等削下手掌，就有人忍不住高喊“将军！奴才知道四阿哥去了哪里，请将军饶奴才一命！求将军饶命！”
“将军，奴才也知道！”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些真是皇上派来拦截他们的后手？未免太过荒谬了。
心里的古怪感越来越浓厚，年羹尧打量着这些人的脸，一张张被鲜血灰尘扑花狼狈的脸上满是对生的渴望和对他们深深的畏惧感，那种莫名挑不出错却时刻刺在心头的诡异再一次涌上。
“你来说，”随手挑了个人“四阿哥在哪？”
“在后所井边小房子里的暗道，四阿哥才走没多久，将军奴才可以领您过去！”被指到的人先是微微一怔，劫后余生的狂喜溢于言表，忙不迭地扑上去抱住年羹尧坐下的马蹄子表功道。
更奇怪了。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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