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林承会突然出现在这,谁也没料到唐源就这么替我表了白,场面一度控制不住,我只想赶紧结束这个场面逃离这里。
唐源见我回答了肯定的答案整个紧绷的人松懈下来:“这样就行,我还以为你搞乱伦。”“叔叔好,叔叔再见。”唐源向林承点头行礼,便转身走了,方向不是餐馆,这顿饭估计是不想留下来了。
“这是掰了吗?”
林承走到我旁边,表情自然地仿佛没听见刚刚的对话,这弄得我有点尴尬了。
“我俩就没在一起过,哪来的掰了。”我撇撇嘴。
“那就行。”林承说。
林承的话我从来没有琢磨透过。
“你怎么在这?”我问他。
“散步路过而已。”他说。
你又不住这,公司也不在这,你咋就散步散到这了,孙悟空一个跟头都没你能挑地方挑这么准。
林承拍拍我:“快去吃你的聚餐饭吧,一会就没了。”他似笑非笑地安置我,那眼神给我一种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待他走开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和同学聚餐,还这么清楚位置?
嗡——
“快上来吧我的祖宗,就差你俩了。”李晓雨发来语音,那头声音乱糟糟的,时不时传来以茶代酒的话。
‘唐源走了。’我回。
“我的乖乖,你俩发生啥了?”李晓雨声音含含糊糊,时不时传来咀嚼的声音,这家伙已经吃上了。
‘说来话长,我现在上去。’
……
“厉害啊这唐源,神助攻!”
聚餐后,我跟李晓雨走在了一起,其他同学也打车的打车,骑车的骑车,陆陆续续走完了。
听完我阐述的全部,李晓雨不知轻重地给我背上来了一巴掌,那叫一个酸爽啊。
我咬咬牙提醒她:“大姐,你下次能不能小点劲!”
李晓雨欠揍的笑笑:“会的会的。”
“主要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林承说了。”我苦桑着脸,整个人都郁闷了起来。
“听你刚才说的,我感觉林承也没多排斥啊,顺其自然就行了,别想太多!”李晓雨像个过来人一样安慰我,她要谈过我就信了,可她母胎单身啊,毫无恋爱经验的李晓雨让我怎么相信。
“滴滴!”
一辆车从我们后面开了过来停在我们身侧,李晓雨还在纳闷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了,我对林承的车熟悉不能再熟悉。
车窗降下来,漏出林承大半边侧脸。
“我送你们。”
我咽了一下口水,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办现在更不知道了。
“晓雨同学住哪里?”
“邶和路华庭小区。”
车上李晓雨挺悠然自在,然而我却再一次感受到了拘谨。为了让我看上去比较自然,我把胳膊肘搭在了车门上,感觉又不是很对又收了回来插在了衣兜里,停了一会又觉得很奇怪便又伸了出来。
“我平时怎么就没发现你多动症呢。”
李晓雨抱着个手机笑眯眯地瞅着我,气不打一处,我上去准备挠她痒痒又被她拦下来:“别别别,不闹不闹!”
我白她一眼,李晓雨往我这边靠了靠凑到我耳朵边:“还真别说,眼光不错。”
那是,我江鱼易从小眼光就贼好,看啥都没看错过。我得意地在她面前晃晃脑袋,那股拘谨劲此刻被得意忘形的我扔在了屁股后。
送李晓雨到小区的时候差不多也有个十一点了,和她道完别我们便掉头离开。没了李晓雨的活跃氛围加持,车厢的气氛顿时低了下来。
车刚刚转过一个弯停了下来,我纳闷怎么就停下来了,林承声音从驾驶座位传过来:“坐前面。”他好像在命令我又好像在哄着我。
“都一样都一样。”
我笑着,我自己也知道我的笑比哭还难看。
“坐前面。”林承又重复了一遍。
只要林承一命令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照做,这么唯唯诺诺的我像个被狼抓到的兔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误入狼口。
刚系上安全带林承突然扭头看着我,目光来的突然,我低偏着头躲避他的视线,小声说:“再不走就十二点了。”
林承笑了一下打着方向盘:“小鱼,我以前认识的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回过头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净白修长,指骨在用力的时候格外突出,这双手我曾妄想过多少次牵上它,现在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直面表达,明明喜欢的话已经讲出来了啊。
见我一声不吭林承突然就皱住了眉毛,两只手已经不自觉地收紧:“现在不想承认了吗?”
他声音压低了,喉咙里像在压着一股劲。
想开口的嘴巴紧闭,想说的话全被挤在肚子里,像是有股力量一直撑着我的心脏让我缓不上气。如果我当时没有承认,现在这一幕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
一个个路口飞驰而过,路两侧的树影飞快地往后去,车速加快了。
突如其来的加速让我猛一紧张,抓住了安全带死盯着前面,无数个异想的车祸现场在脑子里炸开。
前面一个红绿灯口缓缓出现在眼前,车子这才慢了下来。
林承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红灯,两只手交叉着搭在方向盘上,身子微微前倾,呼吸有点频繁。
“你怎么就是不说呢江鱼易。”
他语气很平淡,疑问里夹杂着陈述。这是他好久以来第一次叫我全名,他在急切地想要获取我怎样的答复呢,我什么样的答案才是他想听到的呢。
如果,我喜欢他是答案,他是想急着离开还是留下?
纠结此刻填满了我的头,连小脑也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车子再一次起步,我心里那个答案也冒出了芽。
……
“我喜欢你。”
“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这很唐突也很匪夷所思。”
“我没敢告诉任何人我喜欢的人是我叔叔。”
“我从来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我不想这层辈分存在于我们之间。”
“我无数次讨厌过它,但是没有它我们好像就不会有关系。”
……
林承的爸爸和我老爸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出生那年遇上了搬迁,林爷爷就给我们找了房子就在他们隔壁,于是我便在那里长大了。
那个时候林承是个五岁的小娃娃,他脸很圆,老妈说他老是往我们家跑,趴在我躺的床边看着手舞足蹈的我说好丑,老妈他们都笑着说长大了就漂亮了。
林承第一次抱我是他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时我才一岁,喜欢乱蹬,被他抱得太紧还蹬了他一脚,然后他说我好像不喜欢他。
第一次喊他叔叔是我十个月的时候,他趴在我面前蹭着我鼻子喊:叔叔~叔叔~,于是我有样学样地叫了他叔叔。
仔细回想一下,我曾经也说过喜欢他。
学会自己走路的时候,他就问过我喜不喜欢他,那时我是扑到他身上的,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喜欢。
冥冥之中,我和他的缘分好像一开始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