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森在门外透过玻璃窗往里张望了一会儿,见一个人也没有,就拿出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新配的,就在三个月前。
她把钥匙插进锁中,扭转了一下,“咔”一声,门锁开了。希森再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门。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回荡在四周,转瞬即逝,没有人出来迎接。她有点担心地把包拿下来,和行李一起堆在地上。干站了一会儿后,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连上网络,低头翻找着消息。
划着手机,她一边按下一旁墙上的开关。灯亮了,架子上和柜子上的一些小灯也亮了起来,仿佛又恢复了温馨的样子。灯不是刺眼的白光,而是柔和的暖光。
我喜欢这个,希森在心里想。
等她终于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她停住划着屏幕的手,点开了那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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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森今年十二岁,刚过完生日。她和父亲住在城市的一个小别墅里,不过因为父亲的职业关系,他总是回不了家,要么是出差,要么就是准备文件,总之每次他有事回不了家时对希森的说辞都是。
“希希,记得照顾好自己,爸爸走了。”
说着他会把旁边放着的电脑包放进双肩背包里,把包背起来,然后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希森,就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嗙”,每次听到这个关门的声音,希森就知道该起床了。父亲出门总是很早,一般他一走,关门声响起后总是伴随着她的手机闹铃声,提醒她该起床了。这天虽然是周末,但她也养成了习惯,乖乖地从床上爬起来,叠好被子放在床脚,拿起枕边放着的手表和发绳,穿好拖鞋,滞着鞋子走向洗手间。
她先拿起洗手台旁边放着梳子,梳着头发,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辫。因为最近剪了头发,所以只能扎成低马尾,扎高的话头发就会散落一些,太麻烦。她绑好头发后把旁边的碎发勾到耳后,给牙刷挤上牙膏,倒好漱口水,一边刷牙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反正今天不上学嘛,希森想着,牙刷的很慢。她看着镜子里满嘴牙膏泡泡的自己,突然想起来今天的闹铃好像没响。她不可能没听到的,她的听力一直很好。她拿着牙刷一边刷着牙一边从洗手间里退出来,走向床边的小柜子,上面放着她的手机,她的手机壳是她喜欢的黑色,上面还有一个她喜欢的动漫人物。
她腾出手,嘴里叼着牙刷,拿起手机点开屏幕,“6:50”这几个大字显出来,让希森觉得很奇怪。父亲一般都是七点准时出门的,就算有紧急的事情要出差几个月也是早上七点就出门,虽然今天周末本来事就比工作日的多,但想想还是好奇怪啊,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希森的父母都是警察,妈妈在一次外出侦查事故中丧生,爸爸当时没有哭,准确地来说是没有任何表情。他久久地坐在妻子的墓前,无法释怀。后来,生活好像恢复了秩序,又好像是加快了速度,父亲工作的时间越来越久,不着家的情况也越来越多,多到希森对他只能勉强记住他的样貌和身高,特别是几次长达半年的出差,每次他一回来,希森都是眯着眼辨认出他来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小偷,对此还全副武装地拿着“武器”,也就是一个锅铲,她知道的,就算她把这个人打伤了,那么她最多也就算是正当防卫。可当这个父亲看见这样防备他的女儿,也感到深深的愧疚。待希森认出他是谁了之后,她也没有激动地扑上去,只是默默地回到厨房放回锅铲,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对他轻轻点头道了声“父亲”后上楼,无视了他伸过来想帮她拿书包的手。
他默默放下了手,走进厨房。希森靠在房间的门板上,沉默不语。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下意识地开始疏远自己的亲人,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渐渐开始称呼他为父亲,“爸爸”这个称呼已经成为过去,她也开始变得不愿意沟通,不想说话。她时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写写画画,或去郊区写生,散步,或去捡一些树叶,做成剪贴画。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这样干。她不是很喜欢与人交流,有时候只是为了应付大众,装作社交广泛。她小时候经常溜到书房,去偷偷拿父亲的书看,有犯罪学,有心理学,有管理学,还有很多很深奥的数学生物物理化学之类的东西,看的她眼花缭乱,特别是管理学,那些个公式和文字解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书,可能真的只有天上的人才能看懂。对此她感到很不服气,就天天钻研,想着学会它,理解它。有一次她看的入了迷,思考问题,没注意到父亲已经来到书房,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趴在书上苦思冥想的样子。
被他吓了一跳后希森心虚地站起来盯着地面,不敢说话。令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开始给她讲解起来。不过听完了之后听懂是不大可能的,但是他会细心的一遍一遍的讲,后来听着听着,她胆子大了,就开始提出疑问。在后来的后来,希森养成了看书的习惯,因为先前积累的知识,她上学后的学习很轻松,学习从来都不是她所担心的事,要是真要想出来一个她的缺点,那只能说她的人际交往了。
因为她学习成绩优异,人际交往好,又富有艺术细胞,性格温顺乖巧,长相可爱,是老师很喜欢的那种学生,老师也了解过了她的家庭状况,所以每次家长会,老师都默许了希森的家长不来,并且在其他家长面前夸希森。
她吧,对这类事情一向是不看重的,她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可能有时候孤独,但也比整天要应付一大堆人交谈好吧。她很喜欢一些别人有时候注意不到的、美好的东西。有时候,她会一个人乘车去野外露营,待到晚上,架上望远镜看星星,又或者架起一个烧烤架,吃“自助”烧烤。对于她的厨艺,她觉得不是很好,就是能入口,好吃倒算不上。
不过一件突如其来的横祸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更加混乱无章,这件事的抉择性简直是希森人生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