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太后逛了一圈园子,太后累了便回去休息了。
送了太后回宫,皇上左顾右盼,觉得身边动辄那么多人跟着,也实在无趣,对雨然低声问道:“皇后,想不想微服私访一回?”
雨然这两天陪着皇上品了新摘的雨后龙井和一些江南名菜,只听说皇上闲暇时纵情游览了苏堤春晓、柳浪闻莺、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等名胜,没想到皇上居然愿意带她出去看看。哪怕这不和规矩,雨然也是想出去走走的,当然要顺着皇上的话答应了。
雨然握着皇上的手,感动道:“记得在潜邸时皇上尝尝带着娴嫔出去,臣妾那时很羡慕呢。没想到臣妾也有和皇上一同做民间寻常夫妻出游的时刻,臣妾当然欢喜和您一块出去看看。”
“娴嫔,她少时古灵精怪讨人喜欢,朕才多宠着些,可是你看她现在巴结着太后的样子,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一点都不安分......”提到如懿,皇上的表情冷漠,但是转瞬明亮的笑意又映在雨然眼里,“不提娴嫔了,咱们要出行宫,可得先准备些家常衣裳。等朕安排一下,改日就带你出去赏春。”
又过了几日,几辆青帏绿瞻的空无一人的皂盖马车载着贵客进了行宫,而后几个御前侍卫护送着在帝后面前得脸的贵客出去。
马车内,换上当地旗人装束的皇上和雨然相视一笑。
远离了行宫,雨然从纱窗向外瞧了一瞧。杭州街市繁华,各个百姓的脸上有的是平和闲适的从容,也有忙于生计的愁苦,总的来说还是兴兴向荣的。
皇上从背后揽住了雨然:“看什么呢?看的这么认真?”
雨然道:“臣妾已经多年没离开过宫禁了。但是江南和京城真的不一样,哪怕是春天,京城没有雨的天气也天干物燥,江南这里很是温润。”
皇上道:“所以偷得这半日还是很值得的,朕等会带你去朕先前走过的地方看看。”
雨然福手道:“臣妾谢皇上。”
桃红柳绿,在苏堤最北端的最长的一座跨虹桥慢慢走一段路。
皇上赞扬道:“夫人,瞧这你瞧这桃花开得多好。初见你那一日,绛雪轩前盛开的海棠,比这桃花还要夭秾繁盛。”
到现在,雨然对那场选秀已经没有心结了。许多年前那把递到面前又被收走如意的羞辱是孝贤皇后的心结,雨然最多只是为收到代表侧福晋的荷包后不能为嫡妻的不甘心,而如今她已经成了眼前人的嫡妻,他的皇后,所以她可以骄傲的给当年委屈的自己一个交代了。
皇上絮絮怀念道:“那时候你我初见,你穿着鹅黄的衬衣套着浅紫的坎肩,一眼看去美丽温柔,朕就想着,一定要留你在身边,陪着朕一起走过四季,共看四时花开花落。”
雨然从善如流,“春日海棠,夏日荷花,秋日金菊,冬日寒梅,臣妾一直陪着皇上,一晃已是十数年过去了。”
皇上握紧了雨然的手:“咱们未来还会走过很多年,他日史书也会将咱们的夫妻和睦记载下来的。”
雨然只是一笑而过。
杭州最负盛名的酒楼,李玉和进忠进保买了许多糕点小吃,盯着酒楼一楼伙计的白眼拿上了雅间来。
丹心充当尝膳宫人试毒,确认无毒后才让皇帝和雨然小试各种吃食。
雨然点评:“这杭州的点心比小厨房做的苏式点心味淡,一点都不甜,但是味道刚刚好。”
皇上深有同感:“家里的点心爱油炸和放糖汁,吃久了腻口。来,夫人试试,这个条头糕尝着好吃。”
雨然夹了一条咬了,“有些黏牙,但里头的豆沙细腻香甜,若是给璟妼和永琫,他们一定喜欢。不知道厨房做不做的出来。”
皇上摇摇头道:“厨子都是按着老法子做的,除非一板一眼盯着,否则一眼看不着,他就又按着他自己的法子来做成之前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