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原的院中,土方和千鹤隔着众多变异的罗刹相望。然而对视不到一会儿,罗刹们便又开始蠢蠢欲动。千鹤冷笑了一下。
“前世我死于尔等地狱修罗之手,如今我已从地狱回来了,就让你们尝尝九重幽冥之怒火!”
她把剑一抛,结了一个手印,冥光剑生出了无数分身,每个分身自动去对付一只罗刹。她则拿着本体剑,刺向那只最大的。那只罗刹用沉重的翅膀抵挡住她的一剑,她便使出更多力气对峙。
土方见状,上前相助。罗刹同时应对前后两人的夹击,竟也无损分毫。土方转换了思路,绕到千鹤后面挽住她的肩。她一惊,本能地推开他。他却牢牢握住她执剑的手腕,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们一起用力,找到他的弱点。”
她有些发愣地看着他,下一秒剑身的光芒却愈发明亮,幽蓝的光染上了金色。她感觉自己冰冷的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这时,那只罗刹身上的一处竟也闪烁起金光,和剑身一样。
“那里可能就是他的弱点。”土方带着千鹤一起挥舞冥光,用精准的一击刺中了罗刹的那个致命点。
大罗刹尖叫着化为灰烬,与此同时,其他罗刹也被消灭,分身们与本体剑回归一体。
院子里又恢复了静寂。土方这才仔细看出,她身上穿了一件浅绿色的女式和服,头发落在肩上还编了一个结。这身打扮和她手中的剑很配。
“你的冥光,是一把好剑……”
她看着满地的狼藉,眼神恢复了冰冷。“好剑?它灭了我的族人。”她把剑往地上一插。
“我知道,我在八岐之镜里都看到了。可是我还是认为它是好剑,因为它在这一世保护了你。”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眼中的蓝光渐渐褪去,她依然面无表情。“你看到了全部吗?”
“千鹤,虽然明光的恨意全部转移到了你的心里,可是你不是她,你有自己的选择……”
“我就是明光!”她激动地反驳道,“他们把不公平的命强加到我身上,给我戾气让我成魔,那我不如就变成更厉害的魔头,在这乱世掀起波澜,把所有伤害我的人一一除掉。”
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泪光,试图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却被她躲开了。
“你要去找将军复仇吗?”
“那个人已经活了太久,他的家族一次次除掉反对者,如今天下却不再是他能掌控的了。”
“可你若杀了他,必会引起大乱,那时不管是长州还是萨摩,都将趁机发动战争,最后受苦的依然是无辜的百姓,就像你的族人一样。”
她看着他,似有所悟。“如果我定要去复仇,你会与我为敌吗?”
“我无法放任你去复仇,因为你在我心里依然是千鹤。我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她拔出了剑,慢慢举起对着他。
“你还是站在你的将军那边,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承诺……”
“承诺?你说什么……”他的表情令她心碎。
“看来你是真的只想要千鹤,上一世的我,你们都忘了。那我更要让世人看到,冥光的主人回来了……”她的语气愈发狠,腿却发软起来,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身子大战一场,已经到了极限……
看着她没来由向后倒去,他伸手去扶,不想一双手先他一步扶住了。
“你是小千身边的……君菊?”
“是的,这些天是我和公主在照顾她。”君菊说,“公主还在前院安抚那些受惊的艺伎,没想到千鹤一醒过来就被这里的煞气吸引,我完全拦不住……”
“这里的罗刹是被人故意放进来的,他们混在客人当中,也许就是为了激发出那把冥光剑的力量……”他看着千鹤,若有所思。
“冥光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幕府怎么会有这样一把剑?”君菊疑惑地说。
“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千鹤,暂时还是交给你们照顾……”
“放心吧。”
他温柔地看了千鹤最后一眼。她睡着时才像以前的样子。他一定要守护住那平和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