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灌完两盘青菜的药研回到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喷水声。
拉开门一看,弟弟们围着博多站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难以置信,太难以置信了。”
“不可思议。”
“在看什么?”药研也凑过去,弟弟们都吓了一跳。
博多怕重伤初愈的哥哥受刺激,连忙挡住电脑:“药研哥,你不看比较好。”
药研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
乱干脆把博多拉开,笑道:“哎呀,没关系啦,药研是不会被这种事情吓到的。”
他看看药研,又嗤嗤笑了起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药研诧异地挪到电脑面前,一目十行浏览下来以后,成功地呆若木鸡。
“哈哈哈哈…”弟弟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木头哥哥居然能混上爸爸来当,真是太让人吃惊了哈哈哈哈…”
“为…为什么会…”往日思维敏捷的短刀此时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那边的药研和那边的审神者甜甜蜜蜜呢,”乱兴致勃勃地划拉着鼠标:“呐,药研,你跟我们家的主公会不会也…”
“别乱想了,”药研无奈地拍拍乱的头:“我没有那个意思,大将更没有那个意思。”
“是啊,”鲶尾插嘴道:“你们不知道咱们主公可是典型的男性绝缘体嘛。”
“诶~”
——
审神者平日里除了与刀剑们插科打诨以外,偶尔也会和他们聊聊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
例如现在。
“主公,”鹤丸爬上房顶坐在审神者身边:“今天听见药研抱怨短刀们把你们两个放在一起瞎想呢。”
“啊?什么意思?”
“据说是另一个本丸里的药研当了老爸,孩子是审神者的…”
“噗。”审神者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哈?!”
“您不用这么意外吧,付丧神跟审神者相爱又不是啥奇闻,只是放在您身上不可思议而已。”
“废话,我当然知道,”审神者白他一眼:“我是说那些小破孩难不成就因为这事把我和药研搅在一起?”
“是啊。”
“唉。”审神者叹气:“以为只是人类八卦呢,没想到付丧神也那么八卦。”
“嘛,他们的怀疑也有道理,”鹤丸笑道:“大家都觉得您虽然对我们一视同仁,但总是格外的喜欢去逗药研呢,而且好像也更关心他一点。”
“这点我承认,对于药研,”审神者点点头:“我确实是有所偏心,如果说非要让我选一个本丸里最喜欢的家伙,大概就是他了。”
“哦哦,真是大胆的告白呢,吓到我了。”鹤丸故作惊讶地后退一步。
“不是那种喜欢,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审神者意外地严肃,看着鹤丸。
对方也正色坐好:“那么,我能冒昧地问一下为什么吗?”
“这个嘛,大概是要从两年前说起吧。”审神者仰头看着月亮。
两年之前的三月末,还是明朗清新的早春,也是药研刚刚显形没多久的时候。
审神者对他肖想已久,不管是那双具有惊人爆发力的细白腿,那双清澈明朗的紫罗兰色的眼眸,还是那明明低沉醇厚却又带着爽朗少年感的低嗓音,都是。
药研是在晨光熹微之时显的形,公事公办地和她报到后去了粟田口家的房间。
审神者一时兴起尾随他去了。
进了屋门,药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挨个帮睡觉不老实的兄弟们掖好被子,看了看外面渐亮的天色,想了想,又轻轻掩上门出去。
审神者蹑手蹑脚地又尾随着他去了厨房,药研捣鼓了半天,大茶壶被放到了炉火上后,他停下手,笑容可掬道:“大将?您有什么事吗?”
差点忘了短刀的侦查不是徒有虚名,审神者讪笑着从门后挪出来:“好奇而已,在干什么呢?”
“现在才刚进入春天,倒春寒的时候怕大家受凉。”药研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您也喝一点吧?”
“啊,”审神者有些惊讶地双手接过:“多谢。”
——
“哦,还有这档子事吗,”鹤丸笑道:“这么说药研那家伙从一开始就这么体贴啊。”
“是啊,”审神者道:“幸好他来得早,当时本丸加上他只有六把刀,否则不得累死。”
“所以就因为这一件小事您就对他青眼有加?”
“有时候往往是小事情能看出人的本质来好吗,不过当然不只是这一件。”
——
审神者对药研想要「特殊关照」的心情是日积月累慢慢增长起来的,诸如上述的事件还有很多很多。
但最终让审神者在心中树立起「虽然这家伙又成熟又稳重完全是个小大人但我必须得罩着他」的信念的事情,大概是在半年前。
粟田口家的兄弟们来得也差不多了,大多是短刀,性子也闹腾,上一秒开心下一秒难过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段时间审神者迷上了风铃,本丸的每个人几乎是人手一只,风铃底下的小纸带是专门用来许愿的。
大家都写完了之后审神者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和几把刀一起把几十只风铃挂满了一整条回廊。
也就是完成的那天傍晚,粟田口家的短刀们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低沉中。
药研看在眼里,他不擅长哄人开心,就一个劲的把话题往外拐,可惜成效不大。
门外看过纸条因为担心他们所以来看看情况的审神者不禁摇头叹气。
最后乱抬起没精神的眼睛看向药研:“呐,药研,你一点都不想一期哥吗?”
竭力想要转移话题的药研愣了一下,勉强扯开嘴角:“一期哥会来的,你们也不想他来的时候看见你们难过的样子吧?”
“可是都已经那么久了,一期哥总是不来呢。”博多低着头道。
“我听大将说过,现世里经常会有那种一直想着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发生,而从没想过的事情经常发生的情况,”药研道:“不如试试别一直想一期哥,也许在哪个不经意的日子他就突然的来了呢?”
“真的吗?”
适才还低落着的兄弟们都抬起头来,眼睛闪闪发亮。
药研抿起嘴角,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日子要专心训练,让一期哥看到你们都变强了的样子。”
“是!”
“这小子,想得倒挺开,”审神者在门外偷笑:“还挺有一套,能让弟弟们都振作起来。”
事情并没有像审神者想得那么美妙,深夜,她拉开书房的门伸了个懒腰,远远地望见,药研藤四郎独自一人坐在挂满风铃的回廊下。
就那样,一个人,坐了一夜,披了一身的星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