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是个傻子。范闲与林若欢都不是。
好兄弟死了,范闲哪里会有心情谈情说爱?
半夜来寻林若欢,存了大半心思来诉苦寻安慰,却也希望林若欢能够帮助她。
她兄长对她疼爱,这事儿人尽皆知。
林若甫身为当朝宰相,虽为臣,却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他从普通百姓身份到如今众臣之首,必然有自己的本事手段。
范闲已经断定,要杀他的人是太子。能与太子抗衡的人目前他只想到三个——庆帝、二皇子、林若甫。
范闲想当然的认为庆帝不会帮着他对付自己的亲儿子。
二皇子倒是有意向他抛出橄榄枝,且二皇子与太子本就是对手。只是若投靠了二皇子,相信以后都会被卷进庙堂纷扰,永无宁日。
唯独剩下林若甫,他是当朝宰相,是林若欢的兄长,得他帮助,百利而无一害。
自然,如果林若欢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他也不会勉强。他总会尊重自己喜欢的人。
本想着一觉睡到昏天黑地,世事却总是不如人意。
监察院打算放程巨树回北齐,而范闲在监察院门口,大庭广众之下,杀了程巨树,如今被监察院一处主办朱格绑了。
他倒是用的一手好计谋,在大庭广众之下杀程巨树,他必然能全身而退。
“司理理潜逃,监察院也已经铺开人手去追了。”
在范闲找她哭诉的那晚,司理理便带着那一帮人离开了南庆,大概是探子身份即将暴露。林若欢想到林珙与司理理的接触,心里下意识的不愿意司理理和范闲见面,生怕司理理嘴不严,把林珙供出来。
到时候,刺杀范闲事小,只怕还得背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林家和林珙便再也抬不起头。
如今陈萍萍虽不在京都,可从监察院手中抢人,林若欢自认没那个本事。
杀不了司理理,也没办法阻止范闲追查,那就只能在司理理被抓到之前离开了。
“将府中侍卫,七品以上高手抽调二十人,通知二公子,收拾细软,架好车马,明日一早离开京都。”她还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十分费力的将自己和床榻分离,道,“与相爷知会一声,就说我与二公子要出门游玩,几日便归。”
相府守备虽不如宫中,却也称得上是高手如云,众多侍卫中七品八品的高手总有四五十人,抽调出一半护送林珙,加上她自己,就算是东宫派人来也带不走林珙。
这样一队车马未免惹眼,可大张旗鼓的走,倒更像是去游玩的。
林若欢习惯了随时听庆帝调令,不是随意能出京都的,只是自己侄儿的命要紧,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忙忙开始收拾细软,大队人马上路,银子是少不得的。
犹豫再三,打开了自己的荷包和小金库,将银两“充公”,猫着腰从床底摸出两只绣鞋,在绣鞋的鞋垫下又翻出两张银票。
她有些肉痛钱财,同时也深深陷入了自我感动中。
试问这天下,谁家姑姑还和她一样心疼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