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秦苍业决定为妻子报仇为自己讨个说法,就需要儿子们支持,而且二儿子在岳家学的是经济仕途,不仅脑子好使主意也最多,事情由他策划必然是事半功倍。
不过这个孩子也有个毛病就是认死理,他觉得母亲不喜欢他妹妹是十几年来生活日常中得来的,只有让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他才会出手。
秦苍业把信交给他,就是要让他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他的母亲为什么会那么对待秦愫。他要先让儿子理解妻子十几年来的所做所为,体会到妻子的感受,从而谅解他母亲。
秦二公子本人是不太想看信的,不想看到自己想像的恶毒语言,人都死了,就让他保留一丝对母亲希冀不好吗?可是父亲亲手递过来,他也不好拒绝了。
秦二公子本想快速浏览一下,却被上面的事情震惊到,他因为资质不行对修真方面接触的不如自己两个兄弟多,但是金秦两家一直关系不错,他小时候见过金氏宗主金光善,在他的印象中那个人就是个和蔼伯伯。只是没想到他就是自家一切事情的根由所在。
秦二公子从小被送到了外家跟在外祖父和舅舅身边学习,受的是正统世家子弟的教育,所以他的想法也是世家处事方法。就像之前在母亲和秦愫关系中,他认为母亲是错的,因为母亲做法违背氏族理念,世家大族中每一个孩子都很珍贵,都要精心教养,以期将来为家族贡献力量。
但如果秦愫真的是母亲受辱怀上的孩子,她会想流掉孩子,秦二公子就能理解了,因为受辱已经对不起丈夫,再让丈夫帮人养孩子就是错上加错,而母亲只是选择了伤害最小的方式。
秦二公子看完,问自己父亲道。
秦二公子父亲想怎么做?
秦苍业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儿子,心中感叹道,这副神情太像大舅哥了,秦夫人的大哥有个绰号叫笑面虎,平时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一旦严肃起来就有人要倒霉了。
秦苍业压抑怒火道。
秦苍业金光善欺人太甚!
秦二公子看着母亲瘦削脸庞,轻声道。
秦二公子母亲太可怜了。
虽然母亲悲惨的境遇,也有自己父子的原因,可那毕竟是自己不知道情由的缘故。
秦二公子追问道。
秦二公子所以父亲想好怎么做了吗?
报仇的办法有很多,达到结果也不尽相同,秦二公子想知道父亲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秦苍业知道,论手段自己和另外两个儿子加一起也不是老二的对手,就想先听听他的意见,道。
秦苍业反正是报仇有什么不同吗?
秦二公子见父亲将问题又推了回来,自己干脆直接问了。
秦二公子父亲是想要姓金的身败名裂从此在修真界再无立足之地,还是只要些补偿?阿愫要不要保?
虽然知道了秦愫的真实身份,毕竟是当了十几年妹妹,这称呼一时半会儿真改不过来。
秦苍业问道。
秦苍业什么意思?
秦二公子解释道。
秦二公子母亲选择在阿愫出嫁前坦诚这件事,显然是不想阿愫嫁给金子轩出现兄妹乱伦惨祸。
他原来一直认为母亲是冷心冷肺之人,现在看来母亲依然慈和善良,不然她可以选择继续沉默,让金子轩和秦愫自生自灭,让金光善自承恶果。
秦苍业也明白妻子坦诚此事就是为了救阿愫,可是自己呢?自己还能留着这个人生污点而毫无芥蒂吗?她活着,秦氏脸面有何在?秦苍业颓然道。
秦苍业不是已经派人送信去了吗?
秦二公子,老实交代道。
秦二公子派了个老家人过去,我还特意要他先找大哥和三弟弟。
秦苍业当然知道儿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不知道原因时,连他也认为是妻子的错,不免对秦愫怜惜。儿子如此交待,送信的人一定会拖延时间,让金秦两家婚事举行完。
一时间,秦苍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只能安慰自己道。
秦苍业听天由命吧。
意思很简单,如果消息阻止了秦愫的婚事,是老天有好生之德,如果消息是在两人圆房后,就是老天爷也看不惯金光善恶行要惩罚他。
秦二公子听父亲这么说,同他确认道。
秦二公子父亲是要姓金的身败名裂?
秦苍业恨恨道。
秦苍业这不应该吗?我秦苍业对他一直是忠心耿耿,他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秦家的?
人人都知道自己和金光善是推心置腹得至交,可自己这位好友却欺辱了自己的妻子,还让自己为他养了十几年的孽种,他这么做时可有想到自己是他朋友。
秦二公子提醒道。
秦二公子俗话说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秦苍业皱眉道。
秦苍业这就难了,金光善到处沾花惹草,私生子多的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秦二公子笑着道。
秦二公子金光善对他的私生子可不怎么好,再说到时候他名声坏了,大家躲都躲不及,还有上赶着同他认亲多事的?我们只要把金子轩解决就行。
秦苍业有些惋惜道。
秦苍业金子轩倒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秦二公子安慰自己父亲道。
秦二公子有道是“父债子偿”,谁让他命不好,有金光善这么个父亲呢!
金光善在别处都没什么规矩,唯独在嫡庶上格外注重,也不想想自己的家主之位怎么来的。而且金子轩做为金氏唯一正统继承人,死是必然的,不然别人怎么会安心。
不过金子轩和秦愫都没有做过伤害秦氏的事,如果由秦氏动手,难免受人诟病,最好是两人知道真相后羞愧自杀,不过这样就要选择好让他们知道真相的时间和地点。
因为兰陵和乐陵有些距离,为了不折腾新婚小夫妻,金家和秦家商量好,取消三朝回门,改成一个月后让金子轩带秦愫回秦家住个十天半个月,全了礼数。
不过现在出事了,就算秦氏兄弟想成全秦愫两个也绝不可能拖上一个月,毕竟他们两个是一定要回来奔丧的,秦夫人过世的消息自然也不能瞒着。
秦二公子将事情在心里理清楚,对自己父亲道。
秦二公子父亲通知前院亲友吧!
既然要报仇,要找金光善算账,就先要占领道德制高点,那么秦夫人坦诚事实和自杀的时间就很重要,因为她做这一切的目的是要阻止人伦惨剧。这个时间也能进一步佐证秦愫的身份,对信中提到事再次肯定。
不过死因却要瞒着,如果叫嚷出来势必会传到金陵台,让金光善有所准备,现在只能说是暴毙,反正来家里的亲眷中没几个女修,也就不会有人想看秦夫人的尸体。
秦二公子又接着道。
秦二公子就说是暴毙,把人先留住,我去给舅舅写信,让舅舅帮忙请两个人。
秦苍业皱眉道。
秦苍业这毕竟是仙门中的事,凡世职位再高权利再大在修真界也没用。
秦二公子同父亲解释道。
秦二公子不是高官世宦也是仙门中人,只是我们自己请不到。
秦苍业奇怪什么样的修真人士,还要自己舅兄这个礼部尚书出面,道。
秦苍业仙门中还有这种人?
秦二公子点点头道。
秦二公子是青云宗宗主和白雪阁阁主,他们虽然是修真人士,我们自己去请,他们一定不回来,但舅舅和他们两位多有接触,想来是会给些面子的。
秦苍业一时间也没弄明白儿子为什么要特意请这两个人,青云宗他知道,二流世家门派中排最末,同姑苏蓝氏和清河聂氏以及眉山虞氏有交易往来关系也最好,如今更是和聂家联姻。宗主楚凡,常年关闭很少出席仙门活动,有事一般都是大弟子魏婴代劳。
白雪阁只是一个传承很久的道观,实力连五六等的小世家都不如,除了修真界的老人就没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结果不知道什么因由,几年前成皇家道观,阁主也受到加封有了职事,不过他们这一派的人很少在外走动,倒是这一两年倒有个小辈儿叫做宋岚的混出些名堂。
秦二公子给他父亲解释道。
秦二公子父亲不要看这两位在修真界名声不显,在凡世不但是皇上面前挂了名的还有许多信众。
秦二公子同自己舅舅以及几位表兄弟讨论过楚凡其人,他还记得舅舅对这人为人处事推崇备至,甚至怀疑他出身隐氏高门。
要知道隐氏高门,一直是凡世掌权者心中的神秘势力,据说他们每次临世,都会引起世间格局的变化,如今许多人都在猜测,楚凡现世的目的为何。
白雪阁阁主是差了一点,可受过封赏就算有官身,能代表官家。秦二公子力主请他们到场,就是要让这次的事在官面上也挂上号,让秦氏站在正义一方。
秦二公子接着对父亲道。
秦二公子另外眉山虞氏也必须要请。
这点儿倒是不用他再解释,秦苍业也能明白,虞氏是四个二等世家门派之首,如果金氏出事,他们虞家就有可能取而代之,所以虞氏一定会站在他们一方。
秦苍业还有些不放心,问道。
秦苍业你的打算是很好,可我们秦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秦氏是金家的附属家族,在修真界没有独立身份,凡事都要借用金家的名义,如今跨过金氏去请人,有几家能买账都不好说。
秦二公子对此到没有什么担心,安慰父亲道。
秦二公子那要看以什么名义请,如果是以母亲葬礼去请自然不行。
一个附属家族的宗主夫人的葬礼,最多是派个不怎么重要的的弟子过来送份丧仪,全了礼数。不过要是……
秦二公子接着道。
秦二公子要是出事的是金子轩呢?四个一等世家之一金氏的唯一正统继承人,总有分量让各大世家动一动了吧。
秦苍业当然知道儿子这么说的原因,金子轩生性高傲,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娶了同父异母的亲妹子,必不会苟活于世让人指指点点。
秦苍业接着道。
秦苍业金夫人爱子如命必然会以孝道压他,让他放弃自杀,到时候如果死的只有你母亲和秦愫,金夫人必然会再次联合娘家,将事情大事化小。
金氏宗族繁盛,想要找个人代替金光善当宗主轻而易举,可无论是哪个上位,以金家睚眦必报的性格,之后必然会找理由灭了秦氏。
秦二公子理所当然道。
秦二公子所以金氏此次就算不能全灭,也要伤筋动骨才好。
秦苍业皱眉道。
秦苍业宗主贪花好色,欺辱了属下的妻子,最多金光善名义被毁不当宗主。
秦二公子道。
秦二公子所以我们需要其他证据。父亲跟随他多年难道没有什么把柄握在手吗?
秦苍业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替金光善做的事,发现还真没有什么能用的上的,但他直觉金光善行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光明正大。
秦二公子看父亲的样子也知道没有,于是道。
秦二公子没有也没什么关系,有证据直接拿证据,没证据就造些证据,反正世人皆知父亲是他的铁杆,您拿出什么来,他们都会信。
父子两个就这样把之后的事情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