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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楚凡的陈情之旅

蓝涣一行人也没想到河边还有其他人,等他们发现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们,这时再转身离开显然非常失礼,也不符合蓝氏家风。

青云宗众人看见对面走在最前面的二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赛雪欺霜皆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额上带云纹抹额。衣着,长相,风姿皆表明二人的身份,蓝氏双璧仙门楷模。

楚凡见一行人笔直的走了过来,也带着弟子向前迎了两步。双方相距两丈时,对方几人袍袖一展,施了一礼。

蓝涣姑苏蓝氏蓝涣蓝曦臣见过道友,道友有礼了。

楚凡带着门下弟子还了一礼,道。

楚凡广陵青云宗楚凡楚定安见过蓝宗主。

楚凡稍一侧身,对跟在蓝涣侧后方的蓝湛,施礼道。

楚凡想必这位就是“景行含光”的含光君蓝二公子。

蓝湛回礼道。

蓝湛不敢,蓝氏蓝湛蓝忘机见过道友。

一言一行规矩不差分毫,果然担的起“仙门楷模”这个称号。

蓝涣楚道友,我与门下想在此处扎营过夜,不知是否方便?

原来也是看上此处,来过夜的。

楚凡自是方便的。诸位请便。

蓝氏一行人,又施了一礼,才转身向旁边走去。就在两方人擦肩而过时,魏婴略带惊喜声音响了起来。

魏婴阿涉哥?

原来正行经魏婴前面的是苏涉。

苏涉听见声音,本能瞅了过来,有些不确定问。

苏涉魏婴?

苏涉又抬头看了看楚凡,道。

苏涉楚先生?

楚凡一看是苏涉,笑着向他行了一礼,道。

楚凡苏道友,长远未见,一切可还安好?

苏涉回礼道。

苏涉劳先生挂念,一切安好。

苏涉停下时,蓝涣一行人也停了下来,见苏涉和楚凡等人认识,忍不住问道。

蓝涣悯善认识楚道友?

苏涉赶紧向问话的宗主解释道。

苏涉几年前,楚先生带着徒弟魏婴曾在外院的藏书楼里学习,当时苏涉奉掌事之命,代为接待。

蓝涣闻言,又冲楚凡点了点头,继续带队伍前进,直到二十丈开外,才停下来扎营。

见蓝家一离开,魏婴立马凑到楚凡跟前,道。

魏婴师傅,我想去找苏涉哥。

楚凡看了一眼蓝家所在,众人正忙着整理营地。道。

楚凡你可以带着几个师弟过去帮忙。

看着心急火燎就要招呼人的魏婴,楚凡无奈摇摇头,道。

楚凡阿婴,你要空手过去?去把我的白瓷罐拿来。

不一会,魏婴就将一个绘有墨色菡萏的小罐子,捧到了楚凡面前。

楚凡交待道。

楚凡这里面是我熏制荷花茶,你带过去请蓝宗主和蓝二公子品尝。

魏婴想了一下,询问道。

魏婴师傅,我可以带些烤鱼给阿涉哥吗?

楚凡当然可以。多带些请苏道友和他的同门一起吃。

楚凡能理解魏婴想去找苏涉,毕竟他是魏婴的第一个朋友,可是如果只给苏涉一个人送吃食怕是要引起同门不满。所以楚凡才让魏婴带着东西直接拜访,如果事情是蓝宗主同意的,大家又都得了些好处,自然不好意思为难苏涉。

蓝涣被自家叔父从小做为宗主培养,在人情世故上最是通透炼达,魏婴把话一说,立马就明白他是等不急找苏涉叙旧。

蓝涣悯善难得遇上旧识,就有悯善接待魏公子吧。

蓝家这一代嫡系子弟只有蓝涣兄弟二人,蓝老先生将毕生心力都投注在二人身上,也造成二人曲高和寡的境地。蓝涣看似温和有礼和谁都能谈的来,其实可以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也不过一个聂明玦。但即使是聂明玦也不能和蓝涣完全投契,因为蓝涣还是一位世家公子,而聂大宗主不是。

楚凡也出身世家,虽然楚父没有硬性要求君子六艺什么的,但却给了他无尽的资源,楚凡自己好学又会学,世家子弟的东西也让他学了个七七八八。

楚爸楚妈虽然出身世家嫡系,却早早离家自己打拼,所以他们的性格当中又有务实一面。这点儿也通过两人的言传身教,刻到了楚凡的骨子里,这使得楚凡的性格又有别于单纯世家子弟的华而不实。

上个世界,楚凡先后结识了叶白衣,周子舒和温客行,这三人虽然经历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存在。三人身上的“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也影响了楚凡。

所以楚凡能和蓝家宗主成为可以从星星月亮谈到人生理想的朋友,也是有其必然性的。

因为楚凡和蓝涣成了朋友,所以青云宗弟子和蓝氏门人便结伴夜猎。

这夜他们露宿竹林,晚饭过后,楚凡寻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净手焚香后摆出了一张古琴。在琴前摆了一本有些残损曲谱后,开始正襟危坐的弹琴。

之前的闲聊中,楚凡提到过略通音律,只是没有正儿八经学过。此番又正好遇到雅擅音律蓝家,他一直没碰乐器,也是藏拙意思。楚凡反常,自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蓝家众人皆通音律,优擅古琴,所以对此时的楚凡格外关注。弹得是首陌生曲子,技法远没达到心闲手敏,但胜在感情充沛。

弹毕,又祭了三盏清茶,楚凡起身。结果一转身,就见众人正看着自己,楚凡不好意思,笑着解释道。

楚凡抱歉,今晚的月色让我想起了故人。

魏婴两个,楚凡也是按世家子弟培养的,虽然两人都没选琴做乐器,但音律却是通的。本来是一首恬淡辽阔曲子,楚凡弹的却夹杂着哀伤,听得众人鼻子酸酸的。

魏婴小心翼翼问楚凡。

#魏婴师傅,您那朋友……

他想问是不是死了,可又怕直接说刺激到楚凡。

楚凡笑了笑,道。

楚凡几年前已经故去。

魏婴一向好奇心重,见楚凡情绪缓和,就接着问。

#魏婴师傅,是个什么样的朋友啊?

楚凡也想让别人知道安吉四贤的事,于是道。

楚凡是个忘年交。我当年刚离家游历,在一处竹林里遇到了因志趣相同结交的四人。

楚凡喝了口茶,接着道。

楚凡四人中年长的已逾古稀,最小的也年近花甲,其中大哥和二妹原本是江湖门派的师兄妹,后来结为夫妻,最小的贺先生做过几十年的独行大盗,排行第三的杜先生出身官宦世家,曾经混迹官场。四人因为音乐结识,相约远离凡世纷争,一同隐居竹林。

楚凡想起岳阳城外,竹舍中弹琴弄笛的四位老人,不禁叹气道。

楚凡后来,他们为故友无辜牵连,半日之内四去其三,只剩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杜先生,知道报仇无望,杜先生自杀殉友。死前他将几人合编曲谱和自己的古琴交托给我。

蓝涣心下也是唏嘘,劝慰楚凡道。

#蓝涣故人已逝,定安还是莫要伤怀为好。

楚凡冲蓝涣笑了笑,道。

楚凡多谢,曦臣。

一旁的蓝湛此时开口道。

#蓝湛可否让我看一下谱子?

楚凡一愣,随即笑道。

楚凡当然可以,想来几位老人家也高兴,有更多人喜欢他们的曲子。只是这并非琴谱,而是合奏曲谱。

楚凡说着,就将安吉四贤留下的曲谱交给了蓝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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