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
青儿放飞鸽子后,静静坐在窗边,感受着初冬的凉风,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她来这个世界也一年多了。
在天庭时她还不觉得人间的一年能有多宽,但直到亲临才发现一年原来可以做很多事。
青儿垂下眸,一双玉手轻轻地抚着腹部,这些时日来,她的身体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就像初冬到来,她渐渐感觉到了寒冷、困乏……偶尔还会法力失灵。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一个小生命的到来。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命中注定会有一个女儿,可真当它快要出现时,青儿还是忍不住高兴。
算算日子,这孩子应当是新婚夜那日有的,一枪就中,也不知道苏昌河那家伙知道了后又要多得瑟。
正想着,一件大氅突然落在她的肩膀上,青儿回过神,正见心中念叨的人悄悄从她身后抱住她,又将自己的脑袋窝在她的颈窝里,“这些日子你总觉得身子不舒服,现在又总坐在风口里,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小仙女,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青儿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苏暮雨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四姐回来?他们出去都快一个月了。”
“如今这样不好吗?没有人打扰我们。”
从苏暮雨带着绿儿离开钱塘后,第三天,除了苏昌离,众人也告别了苏昌河和青儿,百里东君带着蓝儿回去了乾东城,叶鼎之也带着紫儿去南诀拜访他的师父。
正好今日阳光不错,想着好久没开业的同福客栈,一大早,苏昌河就把苏昌离赶去了店里忙活,就为着和青儿享受二人的安静时光。
见青儿提起绿儿他们,苏昌河还有小小的醋意,“娘子,如今我们各自成家,你也该多放些注意力在我身上,至于你那些姐妹们,现在也都有该操心她们的人操心着。对了,刚刚是谁来的信鸽?”
青儿没有瞒他,直接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他,窄小的纸条三言两语交代了一件令苏昌河吃惊的事情,他也不再闹她,眉间紧扣,问道:“这信是谁送来的?消息可靠吗?”
青儿颔首,“是易文君送来的,我想她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我。”
这两天,她夤夜观天,竟意外窥见紫微垣中帝星辉光渐微,隐有陨落之象。更见紫微垣旁又有赤星犯主,星躔纠缠间,分野晦明不定,让她一时难辨紫微星的陨落之象究竟和赤星有没有关系,毕竟赤星犯主,正是意味着旧日因果重回天枢。
在没有收到易文君送来的这条消息时,她还猜测赤星会不会是叶鼎之,但现在却是不确定了。
她家的人,竟然有两个人和那天启城的太安帝有仇。
一想到这个,倒是冲淡了她知晓自己有身孕的喜意。
青儿按了按发疼的眉心,为难的她干脆直接将问题抛给了苏昌河:“昌河,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苏暮雨和叶鼎之他们?”
苏昌河沉声道:“无双城发生的事传来,我想木鱼心里未尝没有猜测到什么,只是他连刘云起都只是挑断了经脉,对那位……”苏昌河摇摇头。
和苏暮雨认识这么久,苏昌河不说完全了解他的性格,七八成总是有的。
木鱼那家伙虽然身处暗河,却总是散发着身为一个杀手不该有的善心,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是暗河顶尖杀手,却总是穷得叮当响的缘故。
除了出任务时,唯一一次见他发狠还是当初小绿儿被慕婴挖肉做实验的那次。
所以苏昌河也很难把握苏暮雨知道这件事的反应。不过从他带着小绿儿在无剑城旧址躲起来的行为,苏昌河猜苏暮雨猜测的大概和真相相差不了太多,却因为他那不该有的良善又逃避起问题来。
苏昌河叹了口气,“还是给木鱼去封信吧,他终究有知道真相的权力。至于叶鼎之那边也一并告知吧,总不好厚此薄彼。”
说着,他拢了拢大氅,扣紧系带,随后轻轻握住青儿冰凉的手,话锋一转:“你的身体当真没有问题吗?”
青儿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一点点移动,最后放在自己尚显平坦的小腹上,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苏昌河。
苏昌河先是不解,而后似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突然睁大,再看到青儿点头,一瞬间,苏昌河懵了。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他的声线颤抖,往日里的伪装悉数不见,就连音量都比平时略高些。
青儿有些好笑:“怎么?听到自己要做爹爹了,傻了?”
“这能一样?”苏昌河下意识反驳道。
说完他突然蹲下身,又小心翼翼将脑袋凑到了青儿的小腹上,然后轻轻蹭了蹭。
看这画面,谁能想象这是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河送葬师。
“好啦,稀罕够了就赶紧起身。”青儿手指推搡着苏昌河的肩膀,边说话边打算站起来,却被苏昌河瞬间拢住腰不放。
他怎么可能会稀罕够,这可是除了昌离外第二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更别提还是由青儿孕育的。
“你这是做什么?”青儿纳闷。
苏昌河闷闷的声音从她的怀里传出来:“我再抱会儿我闺女。”
青儿:……
“它现在还只是个小豆芽大小,还没成型呢!”
“那又如何,不还是我闺女。”
苏昌河一口一个“我闺女”,听得青儿只觉好笑,“不出意外的话,你闺女资质应当不错。”
苏昌河满脸理所当然:“这可是娘子你和我的闺女,资质怎么可能差?”
青儿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闺女可能生下来就是半仙。你还记得上回我们所有人都在钱塘时,我说的话么,赵玉真是天定守境人,我想我们闺女很可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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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叶鼎之和紫儿这对我是一点思路都没有……我想省略掉这对,一笔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