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密风急,雨点打湿了整个兰陵金氏的琉璃屋檐,屋檐上悬挂的风铃从风飘扬,竟是同那雨滴声相得益彰。
金光瑶湿热的亲吻忽缓忽急地自秦愫的唇角一直蔓延至脖颈处。偏偏快要触及到暧昧部位时,金光瑶却是在秦愫右侧的颈部停留片刻。
须臾间,金光瑶竟是难以自抑地流下了些许心酸,阵阵苦涩的泪水。
喉间忽地泛起阵阵苦水,它在唇齿间肆意地蔓延,好似要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吞噬,最后一点良知啃食。
金光瑶埋于秦愫身后的眸中本是暧昧不明的神情,此刻却是被点点冰冻无情掩盖。
好似江南燥热同凛冬的变更交替,转变无常。
秦愫本是满脸娇羞纵情地任由面前之人放纵地啃食于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明明他们二人只是主仆关系,明明他们二人只是一人的一厢情愿。
虽是早已心知他有珍藏许久的心爱之人,虽是早已知晓的结局。
可为何她自己却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他,如今还一意孤行地同他逾越,同他贪欢。
秦愫正心不在焉之际,一声声柔软魅惑的声线竟是传入她的耳中,可这声线却是给她致命的当头一棒。
金光瑶趁着热烈酒意轻抚面前之人的脖颈,略带哽咽地颤抖开口,他轻唤着面前之人的名字:
金光瑶阿月……
金光瑶真的是你吗?
这是她的名字么?她便是那个你念念不忘,思之如狂的心上人。
你这是把我错当成她了吗?
秦愫强忍着心下备感失落的心情,指尖略显生疏地轻抚面前之人的胸膛。
金光瑶眼见面前之人主动示好,更是加深了于她身上的亲吻。额间好似被方才那一股热烈的酒意刺激神经,竟是感到头疼欲裂,神志不清。
金光瑶只觉眼前的一切好似午夜梦回的一场空空欢喜,可手中紧握的软玉温香又是如此的真实。
金光瑶将面前早已被自己的撩拨而面色潮红的少女打横抱起,指尖轻抚她因方才动作而略显凌乱的发丝。
未等怀中之人有所反映,金光瑶期身而上地将秦愫困于自己的身下。
床榻上娇小玲珑的人儿于金光瑶迷离的眸中越来越朦胧,朦胧得只能看清她的轮廓,臆想她是那个心中所念之人。
金光瑶指尖轻挑秦愫衣衫上的罗扣,自上而下地轻抚她白皙细腻的酮体。
所到之处无不肆意轻浮,须臾间又好似不忍过度触碰地渐渐放轻了手中揉捏的动作。
秦愫指尖轻抚身上之人的愁眉,那如远山般雾气迷蒙的愁容,令她不禁感同身受。
求之不得,亦又不忍割舍的情意,她何曾不知。
秦愫将覆在自己身上的脖颈紧抱,虔诚羞涩地献上自己情窦初开的亲吻。
唇齿好似被这愁丝感染,竟是逾越了道德理性地更加淋漓尽致地吮吸着他的身体,他的红唇。
桌案上微弱的烛光将床榻之上承欢的二人映射成墙,地上尽数缠绕着二人的衣袍。
好似要纠缠一生,互相亏欠。
天边晨光微曦,夏意渐过秋意渐浓的兰陵今日竟是因昨夜的骤雨初歇而温度骤降。
秦愫强忍着身下酸软无力的疼痛,她起身拾起昨日被他们二人丢弃的衣衫,平静地着于身上。
正欲离开金光瑶的房中却又依依不舍地回望榻上正熟睡的清秀脸孔。
那脸孔似贵人房中泼墨画里的人物,披着晨曦的微光于她眼中灼灼发光。
想起昨日里金光瑶于自己怀中轻唤的名字,秦愫不禁略感心酸苦涩。
这白日终会降临,自己昨日的一场大梦是该清醒了。
额间因昨日酗酒的原故,金光瑶今日起身竟是感到头疼不已。指尖轻按两侧的穴道为了缓解疼痛,却终是抚不下眉间的紧锁。
金光瑶回忆昨日里的一场大梦,自己好似于梦中同心爱的阿月喜结连理,还有了自己与阿月二人的孩儿。
想到这里,就连金光瑶自己都苦笑一声地嘲讽自己,这痛不欲生的单向奔赴何时才休。
金光瑶正心事流转之际,猛然想起昨日里秦愫曾来房中寻自己。她好似是来告知金光善让自己着手准备江厌离与金子轩的婚事的。
可昨日的梦境却真实无比,莫不是……
金光瑶不忍再往下想,正欲起身之际,竟是看到床单上的点点血迹,那血迹斑驳地好似兰陵金氏路边的金星雪浪,绽放光芒。
金光瑶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昨日里因自己的一念之差竟是做出了如此不堪的祸事。
阿月……我对不起你。我竟将旁人当成了你。
她怎能是第一次呢?
虽是昨夜突然兴起的一场贪欢,金光瑶却心下百转千回。若是能求得金光善让自己娶秦愫为妻,那自己于兰陵金氏将会站得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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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因莲花坞刚刚重建整顿而不能长留于夷陵乱葬岗。
你怀中抱着温念,这些日子里江澄与温情总是争着与你和温宁二人教温念咿呀学语。
好似温念不是你与阿宁的孩儿,倒像是兄长与情姐姐的孩子。
温念这几日里却是被你们四人经常耐心教学,却只能道一些咿呀咿呀的声响。总是逗得你们四人情不自禁地嘲笑他。
你与阿宁魏无羡温情四人一同互送江澄行至夷陵山脚。
江澄冷冽如寒风的眉目里今日却是流露出丝丝不舍,缕缕不忍。
江澄目光投向你与魏无羡,良久方才轻声道:
江澄(字晚吟)我今日回莲花坞,你们二人便是真正的叛出宗门,不容回头。
江澄(字晚吟)你们……
江澄(字晚吟)可想好了?
未等你回应江澄,魏无羡便率先回应道:
魏婴(字无羡)江澄,不必替我们为难。
魏婴(字无羡)我会替你保护他们,保护小阿月与温情。
说罢,魏无羡右手轻拍江澄坚挺的后背,江澄则微微低头回应。二人好似少时一同相互约定般地默契十足。
待到二人动作做完,温情才将手中昨日求来的一只护身符安稳地放置于江澄手中。
这护身符是她昨日同阿月下山时在附近的寺庙里求来的。
那寺庙里的大师还同他们二人说了这个护身符只有心意相通之人互相挂念对方,才能护彼此无恙。
温情本对这烧香拜佛之事只当是一种寄托,一种心里安慰。
可如今自己却是比阿月更心中欢喜地向寺庙大师求来,本是早已售空的护身符,却是被她胡搅蛮缠地破例卖于自己。
温情依依不舍地同江澄两两相望,良久才缓缓轻声道:
温情江澄,此去定不要难为自己。
温情若是仙门百家说了什么恶言,若是无伤大雅咱们就不用他计较。
温情好吗?
江澄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是岐山温氏锋芒毕露,世人眼中妙手回春的医者,却是因世事变迁而终究和光同尘。
自己好似又情不自禁地泛起点点泪珠,那泪珠江澄被他强压而于眼中辗转不下。
良久,江澄将面前之人的纤纤玉手紧握,这双手曾经救活无数病人,如今却是无力施展。
江澄(字晚吟)好。我答应你。
江澄(字晚吟)你也要好好休息,别太想念我。
说罢江澄依依不舍地自夷陵山脚孤身离去,你望着他孤傲的背影,不禁心中泛起阵阵心酸。
此去,自己同兄长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他那么害怕孤独。可自己却只能盼他平安无恙,盼他完成重振云梦江氏的愿望。
夷陵天色降临,那本就漆黑一片的天边因近日秋意正浓而更为黯淡无光。
烛火于伏魔洞内微弱地闪烁着,你与温宁正替温念清洗干净身体,正欲替他更换干净的襁褓之时,这小家伙竟是咿咿呀呀地轻唤着什么。
温宁将你怀中的温念抱过,耳畔贴近温念红润的嘟嘴,悉心聆听着这小家伙说得不清不楚的话音。
“噗~爹~爹~”
“爹……爹……”
温宁听到怀中的骨肉咿咿呀呀地轻唤自己,那声爹爹虽是不清晰,不明了的,却令温宁心中欢喜不已。
温宁将怀中的温念抱得更紧,手掌也更为加深力度,却又不至于将他弄疼。
温宁轻抚温念肉嘟嘟的脸颊,轻笑着对你说道:
鬼将军温宁挽月,咱们的孩儿会说话了。
鬼将军温宁他方才唤我爹爹。
你正要将温念换下的襁褓清洗干净,竟是听到温宁略带惊喜的声音。
你行至温宁身侧,指尖还未来得及轻触温念的脸颊,却被温宁将手掌握住。
温宁的手掌很大,大到能将你与温念二人护在手中,可他的手掌又很小,小到只能将你们二人放于掌心。
温宁掌中的温度却是冰凉彻骨,你却并未退缩地收回指尖,而是将他的手掌回握,轻声道:
江挽月阿宁。
江挽月阿念会说话了,他都会叫你爹爹了。
江挽月我们二人要陪伴他长大,教他识字,教他绘画。
江挽月我们还要看他娶妻生子,就像我们一样。
说罢,温宁左手将你拥入怀中,一手疼爱的孩儿,一手挚爱的妻子。温宁只觉此刻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是苦尽甘来的难得欢喜。
你被温宁拥入怀中,脑袋贴近他宽广伟岸的胸膛。
温宁的胸膛是冰凉的,似冬夜里的白瓷。可你却不觉冰冷,而是心中幸福满满地不禁燥热起来。
你就这般被温宁抱于怀中,指尖轻抚温念肉嘟嘟的脸颊,这孩子越发像他爹爹了。若是往后同他爹爹一般傻,那教书的学堂先生可有得愁了。
夷陵天色已晚,秋意正浓的冷风好似不忍打扰这温馨和睦的场景,竟是渐渐地温柔平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