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十年,扶瑶回了趟鄠州后就去了北方,看了八月飞雪的塞北,爬了冰雪不融的天山,吃了漠北草原的羊肉。
最终去了梁国的权利中心——上京。
梁国王室姓萧,故别国常称萧梁王朝。
扶瑶从不麻烦付家人,除非付家人认出她来不然她都是一直自己住在客栈里的。
扶瑶与付渊情缘未断,所以再次遇见了他。
这次他已经是耳顺之年的老人了,身着紫色官服,被下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扶瑶穿着鹅黄色的立领对襟小褂,下面是荼白色的褶子裙,一双镶珠绣鞋衬得玲珑小脚。
扶瑶的发丝全部梳了上去,黄色的绒花在主人的欢悦下一颤一颤,娇嫩的笑脸一笑似乎将入秋的凉意驱得一干二净。
付渊已是当朝宰相,可是这个六旬老人如今还是孤身一人,无妻无子。
很多同僚在他年轻时就劝他,可是说多了这个如玉公子也会生气,索性大家就都不劝了,任他孑然一身。
“付姑娘?!”付渊如今都还记得那个曾经是姐姐,后来是姑娘,如今可以当他孙女的付姑娘。
扶瑶回头,漂亮的狐狸眼里透着清澈的光,透过层层人群看向了那个撩着帘子看着她的老人。
“儒安!快停车!”付渊此生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没能娶到自己心爱的人。
马车上的年轻男子立即拉停马车,转眼就看见他家老爷弯腰出了车厢。
扶瑶看着付渊向她走来,他虽然已老,但身形依旧挺拔,文质彬彬在他身上依然适用。
“付姑娘,你,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扶瑶这几年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稳重,而是带有一丝俏皮。
“付丞相唤我阿瑶就是了。”满头花发的付渊知道,扶瑶只是为了让她自己不那么突兀而已,不然他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他喊名字。
付渊显然知道了扶瑶的秘密,两人寻了个地方叙了会儿旧,扶瑶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当天晚上付渊书房就闯进去了人,扶瑶一改白天的甜美的笑,嘴角带着不屑,眼神尽是冷血。
“付渊,你说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非要招惹我,我还真就哪次都能遇见你。”
付渊脖子上架着一把六寸长的匕首,在烛火的照射下还泛起了冷光。
“阿瑶,我只是喜欢你,没-”
“闭嘴!你可知道你的喜欢不仅会毁了你自己,还会将我拉入地狱!”
扶瑶收起匕首,伸手钳住付渊的脖子,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付渊看着扶瑶那显出红光的双眸并未出现扶瑶预料的惊恐,反而更加深情。
“阿瑶,自从三十年前那次遇见你我就知道了你并非寻常人,我爹娘曾就说过你,他们说你是妖物,多年容貌不变,可是我不觉得,你就是我心里心里的仙女。”
扶瑶匕首并未离开,但是也没有再像刚刚那般紧贴着他脖颈。
扶瑶觉得很神奇,她和付渊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算是这次的见面也只算是七八次,还有几次就是她在湖边碰巧遇上散学回家的他。
“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
付渊笑了笑,眼角的皱纹仿佛是盛开的菊花一般,让这位老人看起来充满朝气。
“你曾经救过一个落江稚子,我就是那个孩子。”
付渊小时候并不是扶瑶印象里的文雅公子,而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捣蛋鬼。
五岁那年,他背着父母去河边摸鱼,一不小心掉了进河里,水流湍急将他冲到了过扶瑶家的一条江里。
他拽住长在岸边的树枝,当他要被冲走时扶瑶伸手把他救了。
他原本想好好道谢的,可是不知道她是谁,只能不了了之了。
等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十四岁那年散学时的匆匆一面。
只那一面他就记起了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仙女姐姐。
扶瑶放下匕首听付渊讲故事,边听边思考,好像还真和他说的那样,但是自己救的人多了去了,万一那个都这么看着她她还在人间玩不玩了。
“老小子,我呢你就别想了,但是看在你这么些年痴心不改的情况下,仙女姐姐给你指条路吧。”
扶瑶曾受过佛祖教诲,又不能劝人入魔道,所以就劝他信佛,好为来生积德。
扶瑶解决这一麻烦后又开始了寻景的生活,在进到一个山里面碰到了麻烦。
山脚的村民都说山上有山神,不能莽撞的进山,必须提前三日焚香沐浴,斋须素食,且要备好贡品。
扶瑶一听很麻烦,但是也遵循了,这山里面有她要的一件法宝,这山里扶瑶也是探过了,全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别说是她了,就算是天工仙道天机子来了都得好一阵子钻研。
这些村民在这里世世代代,早就把这山上摸得一清二楚了,现成的捷径不走干嘛非去触那霉头呢?该不好再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
扶瑶想着,若是什么都用法术来完成的话难免活在人间没意思,就依着他们的要求来了,也是觉得有趣才玩的。
扶瑶进山之后许久未在她面前露面的夜尘也来了。
夜尘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似乎真的很不喜欢魔界,不然这几十年来一次也没回过魔界。
“阿瑶,你可知我想你多久了。”夜尘抬腿走了进去。
扶瑶根据村民画的简易地图七拐八拐的,躲过一个个机关,玩的不亦乐乎。
走在她身后的夜尘也可以收敛了气息,看着眼前那个兴致勃勃的女人,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微笑。
两三个时辰后,扶瑶到了山中心,手里的画卷也在来到山中心的那一刻化为灰烬。
扶瑶看着落到地上灰,不仅感慨出声,“怪不得山民这么放心把地图给我,原来是这样啊。”
图纸是山内一种树浆特质的,只要到了目的地就会自动化为灰烬,不会给外人乱闯的机会。
扶瑶看着山洞里面冒着火光的环境,看了一眼身上的长衫宽袖,伸手一挥,身上的宽袍大袖变成了窄袖子的半身便装。
扶瑶开心的笑了笑,抬起脚步就走了进去。
夜尘看着里面的火光,伸手给自己下了一个避火咒,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