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路

尧绾再担心，行动的日子很快到来，就在扶苏造访小圣贤庄当日。

　　赤练蛇从尧绾脚腕滑下，蛇形滑动到卫庄脚边，抬起蛇头吐信子。

　　赤练蛇会充当向导，带他们找到噬牙狱。

　　尧绾抬头看着卫庄：“一切小心。”

　　“嗯。”卫庄轻轻点头，除了尧绾和盖聂，没再给任何人眼神，朝盖聂走去，盖聂朝大家颔首示意，转身与卫庄一起出发。

　　端木蓉想说点什么，嘴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用担忧的目光落在盖聂身上。

　　雪女握住端木蓉的手，无声安慰。

　　人群渐渐散了。

　　尧绾在水边等待赤练蛇的反馈，当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她用手挡住阳光，望向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整个据点安静得没有一点生气，尧绾穿过廊桥，一抬头便看到站在围栏边的端木蓉，雪女原本在屋内，看到尧绾靠近端木蓉，心中警铃大作，起身走到端木蓉身边。

　　尧绾莞尔：“雪女妹妹不必如此紧张，我虽然是刺客，但也不是动不动就杀人放火。”

　　雪女表情清冷，“那你来做什么？”

　　端木蓉轻拍雪女的手，看向尧绾：“如果只是为了说一些无聊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

　　“我想请墨家帮我一个忙。”尧绾开门见山，柔和的目光像落在水面的阳光，波光粼粼，美丽、细碎：“当然，这也是在帮你们墨家自己。”

　　“你想让我们帮你什么忙？”高渐离的声音响起，年轻瘦高的剑客走到雪女身边，看向尧绾的目光淡漠平静。

　　墨家机关城内，她曾经救过蓉姑娘，因为这件事，他愿意给她说话的机会。

　　“听说墨家有一种机关兽名为玄武，可以在深水潜行，我想请墨家用玄武去接应一个人。”

　　高渐离眸光微动，一语道破：“卫庄！”

　　雪女与端木蓉的想法与高渐离一致。

　　“是！”尧绾眸光流转，渐渐变得坚定，“找到盗跖之后，我用赤练蛇探索了噬牙狱外围，在噬牙狱底部的深海之中发现一处微小的气流，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姜子牙为他的军事堡垒留下的退路，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从那里出来，但我知道一件事。”

　　尧绾直视他们，第一次，没有任何玩笑与调侃，“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为他准备好退路。”

　　端木蓉觉得自己好像被绾绾的眼神击中内心，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将她的心包裹着，分不清喜悦还是悲伤，但能分清的部分，是震惊，或者说，是震撼！

　　她原以为绾绾这样的人是没有真心的。

　　雪女也被触动到了，看着尧绾眸光少有的柔软，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出口：“为了他这样的人，值得吗？”

　　她对卫庄的在意，没有人看不出来，但卫庄一直那样冷漠，没有多余的回应，将一腔痴情寄托在卫庄这样的人身上，值得吗？

　　“他这样的人？是什么样？”尧绾脸上笑容柔美，又有些悲伤：“你们并不了解他，或者说，并不了解我们。”

　　世人对他误解重重，他清醒的知道一切，清醒的承受这一切。

　　尧绾没有去看他们的表情，转身走向围栏边，看向海面盘桓的海鸥，声音轻柔：“世人眼中，他是枭雄与恶魔，但在我眼中，他只是卫庄。”

　　只是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