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小时候挺喜欢种花养花的,也不论好坏,只要喜欢就种下来,不论是什么时候,累还是不累,热还是不热,我都可以兴奋的拿着小铲子开工。
一点也不像现在的我。
我现在对于种花反倒是有些害怕,也不是害怕种下去,而是种下去以后一系列的维护。花种下去后都要修剪,松土,浇水,施肥……,好像不做点什么就不合格一样,一直把它放在了花盆里却不再管理,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就和交朋友一样。
我小时候多喜欢交朋友啊,那里一个这里一个,可能就因为你也喜欢奥特曼和超人,我们就是好朋友,可能就是你在我摔倒了的时候扶了一把,我们就是好朋友。而且小时候的我们,没有被那么多东西圈住,小时候的我们是自由的,从灵魂到肉体都是自由的,不像现在,被生活画了一个圈,限制了范围。而我们还不在一个圈里,我们各自在的圈只有偶尔才会交叉一下。
我大了也不怎么交朋友了,也不是害怕建立新的关系,只是害怕维持这段关系,我讨厌那种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的行为叫做懂事。我不喜欢去为了别人而不停迁就,我甚至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没有任何人打扰,安安静静的,一杯香茗,一首古典乐……我觉得就很自由。李诞在《笑场》中说,“人没有朋友会孤独,有了也会。”我喜欢这句话,这句话让我觉得他懂我。
其实我也不是不希望没有朋友,只是不喜欢这样的朋友。就是你想对着他倾诉一些你的心里垃圾的,只是话还没喉咙,你又憋回去了,想了想还是算了。聚会上,你依旧和他们推杯换盏,兴致盎然,可是就是酒精也麻痹不了你那空荡荡的心,只有你知道,你就是一个一触就破的空壳,连灵魂都是空壳。所以选择了远离,没有朋友会孤独,有了也会。
平时,有了新的陌生人向你打招呼,你也会面带微笑回应,可是你的内心却非常抗拒,生怕就这样给人家留下了好感,又结交了一位新的朋友。有了新朋友,难免要出去约一下饭,一起聊聊天,一起做些关于朋友该做的事。只是那些事你已经做了很多遍了,甚至可以清晰的回想起之前的每个细节,可是关于这些事的那些人却不知去向。
我翻找旧东西,看到了一本记事本,上面竟然有很久以前的朋友留下来的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想打过去问问,只是要么是陌生人,要么就是空号……,本子上留下来的只是他们在我的世界里留下来的记号。在刘瑜的《送你一颗子弹》中有这样一句话“那些与你毫无关系的人,就是毫无关系的。从第一天开始,其实你就知道。就算笑得甜甜蜜蜜,就算你努力经营这段关系。而那些与你有关的,就是与你有关的,逃也逃不掉的,就算你们只见过三次,三年才搭理一次,就算是你们隔着十万八千里。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里的癌症,而有些人只是一个喷嚏而已。”,我仔细想想,真差不多是这样,好多想留住的终究没留下,而现存的也不知道明天还是后天也慢慢消失了。顾城说过:“你说,你不爱种花,因为害怕看见花一片片的凋落,所以,为了避免一切结束,你拒绝了所有的开始。”消极是消极了一些,但是自己却舒服多,感觉少了很多束缚。也许各种关系就是一条条枷锁,慢慢地,紧紧地锁住了身躯,连灵魂都没有放过,所以才觉得累。
所以我现在不种花了,不用因为对花的疏于照顾而愧疚。我也不喜欢交朋友了,因为不用因为害怕冷落了他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