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他傲然挺立，风姿翩然，一袭白衣，惊鸿一瞥，乱人心曲。
回首看，柏麟依旧是从前的模样。他拱手向天帝行礼，道：
柏霖“柏麟此番历劫，已经尝遍人生六苦。帝君，余之过错，不可弥补，往后只愿伴帝君左右，为苍生祈福。”
说完后，起身站立，目光滞在地上。高位上，润玉淡漠如玉的脸上是一贯的和气样，微颔首示意自己已听，而后目光穿过柏麟的身旁，抛到了大殿的门口。
提醒发愣的柏麟：
润玉“你看谁来了”
——
柏麟转过身，面色微怔住：
柏霖“阿…葵羽玄女安好”
他记得在凡尘的每一世，应该说，见过她的每一世，那些苦难的确噬人心魄，可是飘忽不定的她才最让人抓心挠肝……在每一次他快要死的时候，都会看见她的影子，尽管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心里隐隐觉得，只要是她来了，哪怕死了也甘愿。
龙葵点点头，表示礼貌问候，随即抬头与润玉对视。
龙葵“你要我做的事情做完了，希望天帝陛下能依照承诺，不再找我一个小小散仙的麻烦。”
言毕，不移开视线，一双剪水秋眸与他遥遥相望。虽然满含凉薄，眼角的一抹红却给他一种娇嗔的意味。润玉在心里嗤笑，自己真是被这些事情扰了心境，竟然会联想到尘世间的是是非非。
润玉“确是如此”
他缓缓道。
润玉“但——”
玉白的指尖凝出一抹光，径直飞到柏麟的身上，润玉不悲不喜，用世间最无所谓的语气陈述：
润玉“柏麟，你动情了”
龙葵“动情？”
龙葵“怎么会这样？”
她的目光落到柏麟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龙葵“你……”
柏霖“不必多说”
柏霖“我本修无情道，如今破了戒，自请天帝处罚。”
一向冷静自持的神态顷刻被打破，像是急于掩饰什么。
润玉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分毫笑意。
“你们之间的事，本座没心思料理。只是葵羽玄女，你当真愿意看柏麟堕仙？”
“有一件事也许你一直不清楚，当年你被打入凡尘，是柏麟瞒着天界众仙将你送入凡尘，而后，本座为了避免后人步你前尘，消除了天界所有仙对你的记忆，包括柏麟。”
“他也许对不起旁人，可从没有对不起你。”
“我…我们之间的纠葛，且让我们出去谈吧。”龙葵道。
“葵羽玄女…”
“不必多言。”
说着走近拉住柏麟的衣袖，使了个遁术离开九重天，去了柏麟的仙居。
————
到了这里，两人无言。的确，一个柏麟，一个龙葵，两人都是冷淡的性子，谈话间都冷的冰冻三尺，确实有些尴尬。
“你……”
柏麟忽然开口。
龙葵以为他要说什么，抬眼，与他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他一羞赧，垂目看了看她攥着他衣袖的手，似乎在犹豫什么，最终淡淡地道：
“你松开我吧”
“……”
“君就没什么同我说？”
“你想成堕仙？”
“不愿……可在凡尘的百世让我明白，强求终究得不到好结果。
“只是此次碰面，也许卿再也不愿见我。我想告诉卿，吾倾慕汝已久……”
“我不后悔，只是觉得遗憾，如果当年我同羲玄一样不顾一切跳入凡尘与你相伴。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柏麟，我说过，凡人龙葵喜欢禹司凤，可葵羽玄女，可以试着喜欢你。我不愿意将凡尘的事混为一谈。”
“当年在琼玉旁，第一次见你，我想，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好看的仙君。也许那一刻，我是喜欢你的。”
“阿葵的意思是……”（不可置信）
“我不愿你成为堕仙。”
“你若愿意，我愿意陪着你重修上神路。我会试着喜欢你。”
还不待她补充什么，便被揽进一个宽阔的胸怀里。“我愿意，”他说，激动的快要热泪盈眶。仙君轻轻吻着她的乌发，像个虔诚的信徒。
他说，“我爱你。”
九重宫阙，星河万里。都不及眼前人重要——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郎艳独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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