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以前燕绥之和江暮提过几句，他为了避免别人以生日为由给他送太多东西，所以从没有和学生明确地说过自己的生日。
他确实办过几场师生内部的小型酒会，但每次时间都是在生日前一个月随便挑，并不是真的生日当天。
所以他的直系学生也并不知道具体日期。
这样每当有人预备要给送他生日礼物时，他就可以说“还没到“来谢绝好意。
可能这些学生也没想到，第一次知道教授确切的生日时间，居然是从墓碑上。
“不过我们习惯了11月底或者12月初这个时间，相信教授也很乐意我们早点儿来。”劳拉笑了笑。
实习生们让开了位置，江暮他们走到墓碑前。
哥哥，我来了。
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我有点想你。
我最近遇到了一点小事，不过不是很要紧。
以前你都不听我讲这种事，但是现在，我还是想和你说一说。
江暮沉默地站在墓碑前，手中白色的安息花衬得她的脸也微微有些发白。
就在这时，她听见劳拉低声开口道：“顾，你真的不拿花？几枝也行，总好过空手吧。”
“不用了。”只是听着顾晏淡淡的声音就知道他来扫墓是多么不情愿。
就好像是被朋友们硬拉来的。
劳拉毫不气馁，又劝了几句。顾晏仍然在拒绝。
正当他拒绝到第三次的时候，后面有人低低地叫了一声：“柯谨你怎么了！”
江暮闻声看去，结果看见柯谨抱着的安息花散了一地，他蹲跪在地上，先是用手敲自己的太阳穴说“头疼”，接着又突然开始用头一下一下地磕着墓碑。
他缩在那里不断地低声念着：“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我没有……”
几个同学都反应很快，抱的抱，拉的拉，还有一个直接捂住了柯谨的头，将他与墓碑隔绝开来。
然而柯谨却毫无意识，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继续用头撞着那个同学的手掌。口中魔咒般的念叨没有停过。
“哎没事了没事了。“劳拉不断轻拍着柯谨的背, 一边安慰道：“都过去了, 没事了, 跟你无关。”
江暮默默地看着他，回忆起了他出事那时的事情。
当初柯谨的事情在圈内其实流传得很广, 毕竟在那之前他在一众年轻律师中表现突出，名气不小。
同行对他的评价并不一致, 一部分人觉得他非常敬业，性格温和，是个不错的朋友，也是值得重视的对手。
另一部分人则觉得他“入戏太深”，认为他太过感性，对当事人和案子中的受害者都抱有极深的同理心, 其实并不适合干这行。
在他刚入学的时候就有人这样评价过他。那时他还有着学生的青涩迷茫，所以他找过院长燕绥之。
那时燕绥之肯定了他的善良，并鼓励他坚持自己的初衷，实现梦想。
柯谨从那之后便坚定了许多，没再自我怀疑过。那段谈话可能是他毕业后坚持成为律师的重要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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