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哥!”
林大壮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卧槽你真来了!”
同学们也都都些不可置信:“卧槽真来啊,以为你这个大忙人没空来呢!”
林觉肆是提前进校的,现在在A大军校系训练新生,是以教官学员请回来的优等生。
沈控没骨头似地靠在那沙发上,斜着眼看了眼林觉肆:“还知道过来?”
砰——
杯子碎裂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包厢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所有人的视线突然就集中到时虞身上,时虞动作僵住,擦拭衣裙的动作也一顿。
蓦然回头看去,撞进少年漆黑且玩世不恭的眼眸,眼皮很薄,黑发还带着水,顺着发沿往下滴落,落到挺拔的鼻梁上,对比之前皮肤黑了些,病态般白的肌肤此刻也带上些许健康的颜色,成长了些许,也更加硬朗。
“对…对不起。”
时虞无力地呼出一口气,轻声道了一声。
“没事没事,你没被扎到吧?”
温暖也凑过来,满地的玻璃渣。
“没事,我去外面洗洗。”
时虞站起身,错过人群的人往外走,门口的人存在感极强,那颀长挺拔的身形站在那跟一面铁墙似的,时虞始终垂着眼,抿了抿唇:
“能让让吗?”
她清楚地看到林觉肆的身形也僵了一下,那熟悉的柠檬香味传入鼻息间,时虞受不了那种心底酸涩的感觉。
在林觉肆往身旁错了错身时快速走出去,包厢的门被咔哒一声关上。
原本有些热闹的包厢内也奇异地沉静了,目光再次集中到门口的林觉肆身上,少年眼眸里这次没什么情绪,嘴角扯了扯,漫不经心地开口:“老子不喝酒。”
“……”
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了这是?”
“两人以前不是同桌吗,这关系怎么这么僵了?”
身旁有女同学幸灾乐祸地出声,沈控慢悠悠撇过去:“干你什么事?”
想出声的人瞬间闭了嘴,林大壮大咧地打开一瓶酒:“来来来继续继续!”
*
时虞随意用纸沾了些水擦了擦裙子,染上的些许颜色是擦不掉了,捧了一把水洗了洗脸,水滴顺着脸颊往下滴落,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厕所里的水滴滴答答的,一下一下跟砸在时虞心尖上一样。
这条廊道没什么人,走进身旁的一个走廊,身旁的包厢隔音,时虞站在栏杆那垂着眼往下看了眼,凉风袭过,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也有些凉。
底下是一间烧烤摊,身旁是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往前看去是灯火璀璨的繁华都市。
心底的波澜受凉风拂过也无法平息,跟起了一场巨浪,久久翻涌。
“时虞。”
熟悉的嗓音混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时虞心中一抖,回头看着靠在走廊那懒散的少年,一身军装,徽章是A大的标志,眉眼间带着一股疲惫,眼睑下方淡淡青黑,离得近了些,时虞终于看明白林觉肆现如今的样子。
“跑什么?”
“我在,让你这么不舒坦?”
林觉肆声音懒散,开玩笑地口吻说出来,时虞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只是觉得心中更加堵得慌。
“不是,我裙子湿了。”
时虞好像没有考虑过自己和林觉肆还会再次相遇,也好像想过无数次林觉肆跟自己重逢的场景。
却也怎么都想不到,是这种情景,是林觉肆先开的口。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开始沉默,许久,久到时虞都觉得林觉肆不会再说话的时候。
少年突然懒散地笑了一声,修长的指尖抽出一根烟,含在殷红的嘴里,火色在手中开始席卷,在风声中林觉肆一只手虚掩着点了烟,火星燃起,烟雾缭绕,少年的脸在夜色里模糊不清。
“行。”
一个字说得慵懒,跟在舌头里绕了一圈,却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