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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学时，沈步虞收到了一张字条：

作为替你保守秘密的交换条件，我们交个朋友吧。

沈步虞（一回首，就看见江梦寒站在紫藤萝花架前，正拈裙微笑着看向他）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广纳后宫，育有七位皇子，十一位公主。嫡公主江梦寒是皇后所出，行九，曾有个弟弟出生后不久夭折了，于是皇帝改立了皇贵妃诞下的四皇子为太子。

皇后许氏出身御史之家，饱读诗书，但因过于规行矩步，时常劝诫好奢靡排场的皇帝要厉行节约，顾念民生，不太受皇帝宠爱。连带这她教出来的嫡公主江梦寒也不讨皇帝喜爱。但那有什么关系？眼前的少女，依旧活出了最鲜妍明媚的样子。

沈步虞（将手中的书卷塞给书童，快步走到她跟前，笑着）那不算什么秘密，既然作为跟公主殿下交朋友的条件，沈某可以再说一个真的秘密给你。

江梦寒（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出来）那好吧，三天后是我的生辰，特别邀请你去我宫里做客，我很期待你的秘密。

沈步虞（点点头，然后和书童一道离开了宗学）

三天后，玉宸殿里，沈步虞盛装而来，带了许多礼物。却只见江梦寒独坐在水榭里。她与初见时装扮差不多，一袭淡粉衣裙，只见双环鬓旁簪了两小串铃兰。这哪像是过生辰的样子！一时间慌得沈步虞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梦寒（见他手中捧了许多礼物，秀巧的脸蛋上绽出一抹明媚的笑意）怪我没说清楚，我的生辰，只需人到了就成，不需准备什么礼物。

话虽这样说，为表尊重，她还是亲自接过沈步虞手里的盒子，拆开来，极其认真地查看赏玩。

江梦寒（与他解释）生辰宴晚点会在母后宫里举办，我那些兄弟姐妹都碍于情面都会列席，但我怕你不自在，所以想单独请你来这边喝个茶，聊会天。

江梦寒（随后她捧起一卷《九州风俗志》，雀跃地举到他跟前）是古鉴斋的评本，我一直都要，都没有寻到，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沈步虞（被她眸子里的真诚的欢欣所染，亦眉眼含笑地答）我初来京都，既不通京都风物，也不知公主爱好，就从我的藏本里挑了些，权冲礼物了，你喜欢就好。

江梦寒（点头）喜欢，你这好多东西我都不曾见过，从你家乡远道而来带过来的东西更显珍贵，多谢了。作为答谢，请你移步偏厅，欣赏我新学的茶艺。

说是偏厅，更像是她的书房，靠墙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许多书籍。书案上还摊着一幅山水墨画，落款“折秀山人”，沈步虞很熟悉。

江梦寒（瞧见他盯着画出神，正在一旁铜炉前察看汤水的江梦寒说）闲来无事，曾化名作了些画，私下里托外祖父挂在书画经纪那里代卖，得来的钱都做善款赈济灾民了。原来都是闹着玩的，哪知道还卖得出去。

沈步虞（满眼震惊，因为江梦寒说得谦虚，她的画可是在时下流行的藏画中排的上名号的。平英王的书房中，有幅《野骏图》，就出自她手。他一向尚武，难得有画作能入他的眼，唯独《野骏图》得他亲口点评：“胸中有丘壑，眼中有山河，大气！”）

沈步虞（唇角带笑，心想若他知道折秀山人是个小姑娘，不知会作何感想。他转头看着江梦寒）公主好像无意间跟在下分享了一个秘密，那沈某这个秘密，就不得不说了。

江梦寒（将一盏茶汤推给他）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