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的男孩,心底不自主的心疼,才十五岁的年纪便遭遇了此事。
顾南安抬眸有些愣怔,看着小姑娘稚嫩纯净的脸,晃了晃神后一把将眼前的人捞入怀中。
沈宛如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还没回神,接着便听见他窝在自己肩膀上小声抽泣。
好闻的麝香在她鼻尖弥漫,带着淡淡薄荷清香味。
她微微呆楞了两秒,叹了口气,小手拍着顾南安的背。
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顾南安眼皮打着颤,接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宛如的肩膀和腿已经麻木了,顾南安已停止了抽泣,她轻声唤了唤,怀里的人没吭声。
她咬了咬牙,动了动身子。
早知道就不来哄他了,若是被旁人看见,指不定会落下什么口舌。
父亲才刚下葬,做儿子的便开始白日宣淫。
“唉。”她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良久,怀里的人动了动,轻哼一声后,放开了她。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失礼了。”
顾南安对上她那颗明亮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随后起身拉着沈宛如的胳膊欲将她拉起。
“嘶!”沈宛如惊呼一声,皱起眉头。
她刚要起来,腿便不受控制软了下去,腿实在是麻得厉害,伴随轻微的疼痛。
顾南安皱眉,问:“你怎么了?”
“奴婢腿实在是麻的厉害,先让奴婢缓回。”
她揉着自己的腿,抬头美眸看他。
顾南安抿了抿唇,面上露出微微愧疚之色,随即将她打横抱起。
沈宛如的胳膊本能的勾上他的脖子,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是我不好。”顾南安略微抱歉,将她放置到锦屏里侧的床上。
“地上硌得慌。”
顾南安侧了侧身子,偏头看她:“姑娘好些便出来吧。”
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后,沈宛如的双腿也已经恢复知觉了,她急忙去了前厅。
这时,前去送葬的人也已经回来了。
用完晚膳后,天色已近黄昏,顾南安便在前厅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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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徐徐,恬静无声,六七个人慢悠悠的走着。
“明明一月前本王见二哥,二哥的身体还是硬朗的,唉!老天真是不公平。”
说话的是端王顾凌泽,当今圣上的第六子。
康王是个有才华的人,提出了不少定安抚民的政策,又在治理洪水上大有办法。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面色带着惋惜:“安儿真是可怜,才刚回来,便没了爹。”
四皇子挑眉,看了眼身侧的太子顾临渊,只见他眉头紧皱,面色不悦。
“哼!”
只听顾临渊冷哼一声,脸色微微震怒:“他可怜,难道孤的墨儿不可怜吗?”
说罢,顾临渊甩袖大步向前走着。
他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安儿是他的亲侄子不错,可他的亲侄子杀了他的亲儿子。
这叫他怎能不恼。
但是他的亲侄子没了父亲,这也叫人心疼。
“唉!”良久,他狠狠叹了口气,朝西畔楼内走去。
顾凌泽看见眼前的人越走越快,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三年前的事,纵然他不相信皇长孙是安儿杀的,可证据指名,就是安儿。
末了,顾凌泽一下回过神,看了看身侧的顾凛衍。
顾凛衍暗暗给了他一个白眼,微微呵斥道:“你不该在皇兄面前说的。”
顾凌泽听不出好赖话,傻乎乎的摸了摸头露出笑。
忽地,经过西畔楼时,他才一拍脑袋,说:“四哥,本王还要给母妃买胭脂呢,四哥先回吧。”
说罢,心急的朝西畔楼大步走过去。
顾凛衍看了看他的背影,露出一抹不屑。
“傻子一个。”
接着朝身后跟着的浮云怒骂道:“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主子息怒。”
顾凛衍撇了撇嘴角,冷哼一声。
顾南安安然无恙,怕不是那人在背后相助。
忽地,他露出一抹带有嘲讽的笑:“装什么好人呢!”
那件事,旁人不知道,可他知道。
他这个三哥啊,心机沉重,就是个毒蛇,管你有没有惹他,看着不爽便猛扑过来狠狠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