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沼水院,便看见王妃的贴身奴婢画棠面色匆忙的跑了出来。
画棠一抬眼便看见顾凛衍,慌忙拂了个身子,焦急地说:“王爷,王妃的病又复发了!”
闻言,顾凛衍神色紧张,立即将顾冥逸塞给她,随后大步跑了进去。
“阿姝!”
顾凛衍急忙跨入房门,一股热意朝全身袭来,隔着帐纱一眼便瞧见床上的人盖着三层厚厚的锦被,床边的画屏慌忙拂了个身子,颤抖着声音说:“王爷!”
“去吩咐膳房熬药快些!“顾凛衍吩咐着撩袍坐到床边。
锦被里的女人素颜苍白,白皙的额头上冒出汗珠,娇嫩的唇瓣毫无血色。
顾凛衍紧皱着眉头,内心一阵疼痛,随后将外袍褪去,快速进了锦被紧紧搂着盛静姝。
盛静姝只觉得全身冰凉,身子软弱无力,脚底像是踏在了冬日寒冰上。
“阿姝。”顾凛衍轻唤一声,才发觉嗓子酸涩,话语里满是无奈与担心。
看着怀里的女人睫毛微颤,面庞纯净白皙,心底忍不住一阵抽痛。
“王爷。”盛静姝无力的抬起眼皮,艰难的将头往顾凛衍胸膛前靠去。
顾凛衍抱得紧了,怀里的人软绵绵的,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充斥在鼻尖,他喉咙一紧,一股火酝酿在胸膛里,又发泄不了,难受的很。
是他没用,解不了阿姝的毒。
想起那下毒之人,顾凛衍眸子越发冰凉,好似要吃人。
他怨啊,也恨啊,可是他又有什么法子,那下毒之人是天子,是他最敬重的父皇。
他渐渐对他的父皇感到心寒,百姓不懂,大臣不懂,可他懂,身为天子,表面勤于政治,整日泡在御书房,实则荒废政务,饮酒作乐,真是枉为天子。
每每看见朝堂上那张虚伪做作的脸皮,他便想将它撕开。
可他也恨自己,若不是他执意要将阿姝娶回家,阿姝便不会受那么多苦。
说到底还是他无用。
怀里的人动了动身子,抬眸看他,盛静姝微微扬起唇瓣:“王爷?”
顾凛衍眼神恍惚,回了神后将她的头搁在胸膛前,搂的更紧了。
“阿姝啊。”
声音颤抖无助,夹杂着心酸。
另一边,侧妃的贴身婢女附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
林宛然的姣好的脸蛋瞬间垮了下来,眸子越发冰冷,充满恨意。
胸膛此起彼伏,半晌,她咬紧牙关,瞪着眼睛,小手狠狠往桌子上一拍:“贱人!”
那奴婢见主子发怒,忙跪下,说:“侧妃息怒!”
林宛然听见“侧妃”二字,脸色更不好了,瞪着眼睛朝那奴婢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息怒息怒!就知道息怒!知道本妃会发怒,还跟本妃说这些个恶心人的事,狗奴婢!”
语罢,一脚踹在那奴婢肩膀上:“滚!”
那奴婢欲哭无泪,慌慌张张地爬起,哆哆嗦嗦的跑了出去。
明明是您命奴婢汇报王爷的事。
林宛然拍了拍胸脯,咬了咬牙一脸愤恨:“好你个盛静姝,一个病秧子,要死不死的,留在府里勾引王爷!”
“顾凛衍,你既想靠本妃娘家夺皇位,还想跟那小贱人琴瑟和鸣?本妃绝对不允许!”
良久,心中的火才消下去,她起身扶了扶头上的珠钗,勾起殷红的唇,冷笑一声:“反正也活不长了,这王妃的位置早晚是本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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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如歇了三日后便去了顾连城跟前伺候。
檀香绕梁,幽静雅致。
沈宛如咬唇拂了个身子,逃跑那事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就怕顾连城一个不高兴,砍了自己的脑袋。
顾连城手中端着一本战国策,听见声音,抬了抬眼皮后,淡漠的问:“伤好了?”
“嗯,奴婢多谢皇子饶命。”沈宛如平静的回着,看不出一丝怨恨。
这时,恰巧千秋从门外慌张进来:“主子,康王府来人,说是康王薨了。”
闻言,沈宛如内心一惊,康王?安世子的父王吗?
顾连城挑眉,素手将书合上,微微勾起薄唇,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压低声音道:“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