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每五万年会给当年为保灵族安宁的先贤举行祭祀,每隔十五万年又是一次大祭。这次大祭灵族的七位长老已经带领族人准备了近半个月。
自三十万年那场大战后,灵族一直处于安宁状态,族人都安居乐业,各自修炼。所以每次祭祀都会是灵族上下最热闹的日子。
流殇宫是历代灵族君上居所,从这里往下可以看到灵族所有的景象,遮盖在碑林上方的那一棵玉灵树还是一如既往的绚丽,红色的纹理、黄色的花朵、青色的花萼。一直盛开在碑林上方,陪伴着那些永远沉睡在哪里的人,因为要祭祀,族人们早早的在树上挂满了白色的丝带,远远看去黄白相映,竟是另一种景象。
月兮静静的站在流殇宫的观景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时光匆匆,想当年她央着帝桑把玉灵树从招摇山扛回来时不过碗口粗细,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竟然把碑林都遮盖住了。
“姑姑,几位长老来了。”
月兮听到子洛的声音转身:“知道了,过去吧。 ”
在灵族没有天界那样的等级深严,月兮见到七位长老时也只是相互的问了好,说“诸位都坐吧,我沉睡了十多万年,醒来灵族上下有条不乱,还得对亏了你们几位。”
“君上言重了,协助君上打理灵族本就是我等责任。”说话的是千余,乃灵族七大长老之首。人虽然古板了一些,但确是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是当年灵族女仙们抢着追求的对象,不过后来他娶的却是朵不起眼的荷花仙,请的还是二长老华夙主婚。 当时让一众女仙伤心了许久。
“本来是不该打扰君上的,但是灵族结界到了加固的时间,所以不得不传信与子洛神君请姑姑归来。”华夙其实也纳闷为何君上一醒来就跑去天界住着,天界那个地方如今乌烟瘴气的很。怎么适合他们君上居住,难道他们猜得没错,君上是找到了前君上?但这话他们几个是不敢问的,万一不是,又让君上徒增伤悲。
月兮见着下面几个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好笑:“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你们猜的没错,帝桑如今已经转世在天界夜神润玉身上。”
这话瞬间让原本正经危坐的几人骚动了起来,一个个像毛头小子一样脸上尽显兴奋之色。
“你们还说我这个君上当的很好,这一听到帝桑回来了一个个兴奋成这样,可见平日里定是对我极其不满了。都巴不得赶紧把我这个君上换了。”月兮故意打趣道。
“哪有,哪有,媞茉君上当的很好,你看我们灵族现在上下不都是一派祥和吗?可见都是媞茉君上治理的好。”四长老清虚满脸的堆笑。忙着给月兮解释怕她误会。
“就是,帝桑君上回来了,咱们媞茉君上便开心,君上开心我们也就跟着开心”千余也附和道。
“好了,都忙去吧,这事先不要伸张,等帝桑真正归来再说,我许久不曾到族里面走走,去看看族里面的人。”一直以来许多人都是称呼自己的名字,许久没听人叫自己的玄号,月兮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玄号叫媞茉。
灵族太平了许久,平日里连谁家的灵兽化形了,都让人议论个上千年,听闻君上下山,灵族像炸了锅一样,许多族人都跑了来,一个个脸上带着笑,问长问短。但是无论问什么月兮都含笑一一的回答他们。
“给君上请安。君上你还记得我吗?”月兮看着面前抱着孩子的女子,愣了半晌方才记起:“小狐狸?你是小狐狸涟弋!”
“嗯嗯,君上我就是那只总跟在君上身后哭鼻子的小狐狸”月兮上下打量着她,多年不见成熟了不少。
看着她怀中粉嫩的男婴,忍不住伸出手:“这是你的孩子?给我抱抱”怀中的孩子好奇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咿咿呀呀的吐着泡泡,让月兮忍不住亲了一口:“可取名字了?”
涟弋摇头:“还没想好,不如请君上为她赐个名字”月兮低头看了看雪白可爱的孩子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如就叫白灼可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白灼,这个名字很好,多谢君上。”涟弋反复念着这句诗,越念越喜欢,兴奋地向月兮道谢。
灵族自帝桑在的时候便让他治理的如同凡间一般,男耕女织、夫唱妇随,月兮沉睡了十五万年,醒来灵族倒是变化挺大的,许多神仙都已经有了自己共度一生的人。突然间月兮想起润玉,不知道自己故意不辞而别他会不会着急。
灵族大祭结束后,月兮同七个长老带领族人一起加固了灵族结界,又处理了一些灵族琐事,喧闹了几天的灵族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流殇宫的后山是一片梅林,月兮闲时总是喜欢一个人来此处走走。而这里其实还住着她的两位故人。
轻松地破了禁制,走进梅林,当初建的那座小竹院没想到经过了几十万年的风吹日晒雨淋还是一如既往的立在那里。
月兮进去时里面的人正修剪梅树,见她:“真是难得,你这么久不来看我,我都差点以为你身归混沌了。”
“古籍记载,妖界始祖池笙,丢了王后,于是上天入地的寻找,只可惜寻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失踪了。我说你们两夫妻,就这样跑来这住着,良心不会痛吗?”谁能想到这两夫妻如今在她这梅林过的风生水起。害得她还要帮他们隐瞒。
听她这样一说,树下的人忙丢了剪子上前拉着她笑的一脸谄媚:“诶哟,小月兮你这样就见外了哈,想当年咱俩可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姐妹之间说这话多伤感情。”一边说着一边把她半拖半拽的拉到桌前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发现你这一次出去似乎变了许多,怎么样有什么好事,给姐姐说说”
“嫦兮,我找到他了”月兮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缓缓道。
“找到了?”嫦兮听她这么一说惊讶地拔高了声调。
“嗯,在天界,只是他不记得我了。”月兮再次点了点头。
嫦兮激动地握着她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怎么叫找到了又不记得了,要知道帝桑当初有多宝贝月兮,怎么会把她忘记了。月兮磨砂着手中的杯子,挑重点的一一与嫦兮说了。
哪知嫦兮听完激动的道“妹子,你做得对,是你的就该抢回来,要我说你应该直接把他打晕了先把他强了,到时候叫他对你负责,这事就成了”月兮看着说的唾沫横飞的人,咽了口唾沫,打晕了?强了?这不是人间戏折子上说的女土匪行径吗?
“你可别教坏了月兮”月兮回头只见池笙手里拎了只灰兔子,兔子在他手中正在拼命地垂死挣扎,企图做最后的反抗。
把兔子放笼子里,池笙坐到嫦兮身边“月兮妹子,你别听你姐姐的,这追男人嘛,就得循序渐进。她那主意简直是馊主意”
话落一只白嫩的小手扯上他耳朵:“你说谁出的是馊主意,嗯?”
“嗷嗷。。痛痛痛,轻点,你的主意最好了”池笙被扯的龇牙咧嘴,月兮看着他俩也觉得好笑,这两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许久不见月兮开怀,嫦兮拉着月兮竹筒倒豆子似得说了许多话,月兮提议说给嫦兮和池笙做饭时。嫦兮用高度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我没听错吧,你会做饭?”
月兮对于自己无师自通的厨艺颇为得意:“当然了,我可是做给润玉吃过的,等着,一会就好。”
池笙环着怀中的嫦兮的肩膀有些担忧的道:“嫦儿,你说月兮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想当年月兮梳个头发都是帝桑代劳的,更别说做饭这种重活了。
“那不一定,你没看到小月兮现在变化挺大的”对于自己的姐妹她还是选择相信的。当年那样活泼的一个人,沉默了几十万年如今又活过来了,她也替月兮感到高兴。
半个时辰过后,月兮果然端了饭菜出来,池笙、嫦兮迫不及待的夹了块兔肉放嘴里,两人面上的表情突然僵住,池笙很给面子的艰难的嚼了几下抓着自己衣领吞了下去。
嫦兮则是哇的吐了出来:“小月兮你老实告诉姐姐,你都放了多少调料在里面?”
“怎么放调料还有定量的吗?”月兮很是不解。
嫦兮猛灌了一杯水:“当然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调料放多少,你自己都尝不出来吗?这这又苦又咸又甜的”天啦,帝桑这辈子转世莫不是成了个不分五味之人,这也能吃的下去?
“我辟谷了之后便甚少吃东西,所以没尝。”有那么难吃吗?润玉不是每次都吃的挺多的?月兮半信半疑的夹了块笋心放嘴里,瞬间咸得发苦的笋心让她打了个激灵。
“太咸了”月兮皱着眉吐掉了嘴里的笋道。
“小月兮,你还是不适合下厨,下次别做了。”嫦兮看着她语重心长的道。
月兮突然想到,怪不得润玉每次吃她做的饭时,脸上表情那样怪异,邝露还提起过,说他最近比较喜欢喝茶水,那哪里是喜欢喝,分明是给咸的。这傻子,怎么就不说呢?这样难吃的东西,吃坏了怎么办?
最后还是嫦兮亲自下厨缓解了月兮不会做饭的尴尬。因为心里存着事,月兮一顿饭下来吃的心不在焉。
回到流殇宫,交代了子洛一些后续的事,月兮便去了天界。已经有六、七日没见润玉了,她真的很想他。
几位长老知道他们君上又要去天界,纷纷表示希望下次他们君上回来时是两个人。